气刃功一下子看不出来好坏,针灸医学可是一个看得见的技术活,皮球很用心学,不为别的,为自己能活下去,成为巫师是奶奶告诉他的一条活路。
“变异人”这个标识像魔鬼缠着他,自从他4岁的时候起,人们不断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每一次的听到“变异人”这个三个字,他的心都揪一下,皮肤也像被喷飞出来的灼热的火舌烫了一下,赶紧绕过去,远离那个危险的源头。他的思想过早地成熟,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被送往集中营的可怕处境,生存压力让他很能吃苦,也变得不再顽皮,不再活泼。
有了知识,越来越大的他学会了思考。思考过后,发现自己的缺陷很严重,这个缺陷还不关他人如何对待自己,而是自己天生就脱离群众。要不是有金毛鼠陪着,他真的觉得生活很没意思。
原先少数的几个亲戚伙伴,包括表哥日大磊、姐姐蓝思儿、小表姐日美子,已经很少跟他接触,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大人,正在干大人才干的事,好像还挺忙。三个爸爸都像亲戚,现在已经没人管他了,包括最疼爱他的哈里斯爸爸,而满天星和科科拉见他老长不高的身子早就放弃。妈妈忙着部落里的事,也忙着教育蓝思儿,准备接班。他感觉到自己很孤独。
年纪大了,会比较,会思考了,而刚好在这个时候,亲人一个个远离,寂寞感越发强烈,也越来越感觉到生活的无聊和压力。
都七岁了,还没有发育的样子,可即使将来发育长高些,也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小的情人跟他相匹配,即使跑到外面去打拼,去其他部落也很难找到匹配的情人,没人要的男人在这个世界是可笑的!即使他没被送到集中营,而是以巫师的身份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义,没有哪个女人能跟他在一起,他注定要孤独终老。
现在,能跟皮球走到在一起的只有5个变异人,此外还有最小的表妹日花花,比皮球小两岁,还在上学;以及星光光生的星粒粒,女的,也小皮球两岁,比日花花还小三个月,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星家和日家向来分不清,两家人常常当亲人走)。皮球喜欢这俩妹妹,她们都有对大眼睛,鼓溜溜的,都挺聪明的样子。
除了木蜘蛛和菜青虫,熔岩洞的其他5个变异人不愿呆在熔岩洞遭人白眼,他们认皮球当老大,想跟他一起住在土地公庙里。
皮球不愿意,这个责任太大,要是哪个变异人跑了,或者被狼头人杀了,他不好跟家长交代。
变异人总共有七个:星家的一个,金家的三个,木家的两个,水家的一个。金家的多芬、多利俩表姐妹是弱翅,水家的菜青虫也是(木蜘蛛比较特别,有争议)。星家的狗儿、木家的白牙、金家的骨碌连弱翅都不是,他们根本没有翅膀,丑死了。
弱翅中的多利、木蜘蛛6岁,女的;多芬7岁,女的,菜青虫7岁,男的。没翅膀的狗儿、白牙是男的,8岁;骨碌是女的,6岁。这三人是家族的耻辱,老早就被母亲遗弃在熔岩洞里,能活下来都靠她们的毅力和坚持,也是运气。
皮球是传奇,是他们变异人的光荣。当然,这得归功于家长们都用皮球的事例来勉励自己的孩子,人家也是变异人,你看人家成了巫师,还是天神的徒弟。这是家长们常说的话。他们把自己归入变异人一类,而混得很好的皮球自然成了变异人的领路人。
说实话,没翅膀,皮球还真看不上,金毛鼠一家看起来都比他们亲切。
好色的金毛鼠有三妻四妾,不过金毛鼠的家庭也是母氏制度,把人家肚子搞大后,它就得卷铺盖走人。已经成年的金毛鼠在夏至时节时常消失一两个月,没有金毛鼠在身边,皮球时常想起当年两人胡闹的情景,他喜欢有人作伴。
可能是由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也可能是喜欢有人作伴的原因,而且人家认他当老大,家长也同意,他也就接受,乡里乡亲的。更何况,这些人都很勤奋,自愿伺候,帮忙做些烤肉、扫地等打杂的工作,这也帮了他的大忙。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能帮就多帮点。
他不愿意还在于他自己的心里。人家认了自己当老大,不就直接说明他也是变异人嘛,他对自己变异人的这个身份也不怎么认同,或者说逃避这种认同。
这是正常现象,明知道自己确实是变异人,但是每个变异人都想逃避。
这下子,他认清现实,承认自己是变异人。
反对他留在部落的声音从来没停止过,尤其是家里的变异人刚被送走的火家家、土家、水家、金家。他就像乞丐似的,窝窝囊囊留在熔岩洞里,后来由于成了猎狼队队员,他才搬到上帝庙。在这里自由,清净,没人再说他变异,没人再骂他是该死的变异人。
当传令兵的这一年,他体会到这样一个现实——他跟天使人真不是一伙的,从一出生就不是一伙的。
感觉到将来生活的残酷,他要5个手下跟他先前的军训那样锻炼。每天跑步训练,上午爬上上帝庙的上方的高原,沿着河道方向从深潭跑到黑木崖,再跑回来,每天上午下午各一个来回,摔死或者被狼头人袭击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以后是举重和练习射箭,先练好力气再练射箭,因此搬石头的时间占了下午的一大半——从高原上搬下石头,堆积在上帝庙上方坡顶,做成一道大石头城墙来。
晚上,金家的两个弱翅姐妹多芬、多利和狗儿负责制造弓箭,用黑木的树芯;骨碌和白牙负责编棕绳,做弓弦。
等力量和耐力训练一个月后,开始练习射箭,标准是射穿100米外的树干。
对于这个任务,大家咕噜了好长一段时间,起初大家觉得这不可能,后来听说哈里斯连石头都射得进去。射箭,他们早先看过,没接触过,别人不让。
皮球只布置工作,不检查他们的训练问题。如果这些变异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那么说明这些人都挺笨,变异人已经是残疾人,再加上笨,简直没活路。
估计有三个月,勤奋的变异人已经能准确命中100外的树干,只是箭都射入不深,少数的黑曜石箭头没入树干中。足有48米的大个子白牙忍不住问皮球怎么可能。皮球用事实告诉他们,能,而且是连穿了两棵树干,两棵树相距有20米。
检查靶子,发现第一棵树的小洞都被烧焦了,这绝对不是力量造成了,一定是神技。多芬等人要求皮球教他们这样的神技。皮球把气刃功介绍一下,然后让他们在晚上打坐,并按照小周天的经络路线运气,下午练箭的时候空出一个时辰来扎马步。
知道是神技,5人练的相当拼命。
三个月后,皮球让变异人到图尔卡纳湖下水捉鱼,学着养活自己。皮球也老早就没向哈里斯要食物,有了弓箭,捕杀什么都变得简单。
五人成天呆在熔岩洞里,没像其他人能到深潭边游泳,当然他们在熔岩洞的洞口处是能看见的,只是水真的让人羡慕,也有点吓人。
迫于皮球的威严,只能下水试一试,没想到,他们真能在水面浮起来,不久,他们就会一点狗爬式,感觉像鳄鱼似的。这下子,皮球也心动了,弱翅的翅膀只要折叠好,应该也能浮起来,进而能游泳。以后,游泳捕鱼成了所有人的必修课。借着一段漂浮的木头,三个连弱翅都没有的骨碌、白牙和狗儿,敢到深水区去捕鱼。
吃饭的问题一解决,他们可以算是半个独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