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若歌也不喜欢逞口舌之快，不过是想让秘境意识先着急乱方寸，但效果不大。
“我可以告诉你，但咱们必须先说好，让我和江砚归毫发无损地出去。”
年若歌不急不慢，等着秘境意识发话，却只听到一个冷笑，接着满是嘲讽：“汝很聪明，不是猜到了吗，吾不能过度干预先主的书阁。”
否则会影响书阁的正常运作。
“哦，是吗？”，年若歌脸上并没有秘境意识期待的失望，“那现在就要看你是觉得自由重要还是你先主所谓的心血重要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先主生前一定不够信任你吧，你由他而生却也因他困在这里，我还猜是他告诉你书阁有你要的办法，可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你，说到底他在防着你。”
“你念着情谊，人家可不这么想，兴许这书阁其实就没有你要的办法，他不过是利用你这左右需要书阁的心思去替他守着他的心血……”
年若歌说的话半真半假，成功让秘境意识安静起来，她接着道：“其实为自己考虑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不直接用精神力渗透书阁找办法，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别把自己想象得多么可歌可泣，每个生灵骨子里都擅长为自己考虑，这么久的岁月都守着书阁，真的是念着旧情？
说什么不能影响书阁，其实是不能吧？年若歌暗暗猜想创造秘境和神府的上古神灵，该是一个多疑而擅懂权术的老狐狸，连身后事都算无遗策，步步精心。
“哈哈哈——”
秘境意识竟是凄冷一笑，言语复杂：“原来，一个稚子竟也看出来了，先主，您当真如此狠心吗？您既当初狠得下心负她，又何必在最后对她后悔，又为她算计对汝忠心耿耿的吾……”
“她不过一介凡人，而您已超脱六界，您当初步步为营，只差一步方可问鼎六界，而如今物是人非，您该已忘了她吧……”
秘境意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许久终于下决定道：“行！汝若告诉吾如何实体化，吾让尔等回去。”
然而年若歌可不信秘境意识的话，她微微一笑，眉眼尽是狡黠：“不行，你的承诺我不信，我需要你对天道立誓，我说了你就放了我们！”
笑话，让你实体化的方法就算你知道了，成功的几乎也几乎为零，你的先主算计得太精，你离开他就算满足其他条件也永远不可能，要是知道了恼羞成怒反悔，那她就吃亏了。
吃亏的买卖她可不做！
“汝……”，秘境意识冷声威慑道：“莫言得寸进尺！”
“好吧，”，年若歌一件遗憾地摇头，“我正好在这里修炼学习，这么多年了，我想再没实体你也快泯灭了吧。”
江砚归看年若歌身上带了些生气，言语不似之前一般清冷淡漠，一时不觉心悦，却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对了，鱼姑娘，你上次说有方法可以让我修炼？”，其实他也早就知道如何让灵识有实体的方法，只不过方法有些歪魔邪道，他不是很想说。
“嗯，”，年若歌看江砚归很上道，点头正想说，就听秘境意识压着怒意，回道：“吾以心魔发誓，可否？”
“否！”
年若歌断然拒绝：“你这种特殊的存在可没有心魔，既然算交易，何不拿出点诚意？”
真当她不知道这事吗？好吧，普通生灵或许真不知，但她师傅为了让她成长起来，可提点她不少。
“……”
秘境意识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贼精成这样，而且直接揭开他的心思，显得他落了下风，不过想明白自己根本不用急于一时惩戒她的放肆，也就退了步。
对他来说，对着天道发誓可不比对心魔发誓，天道远非心魔能比，一旦立誓就逃不开报应因果，他必须履行承诺。
年若歌心里将秘境意识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确认秘境意识立完誓后，实话实说：“首先，创造一个有灵魂血肉的强大躯壳。”
“然后，和这个躯壳互相适应融合。”
“呵”，秘境意识冷声一笑，显然对年若歌的方法很鄙夷：“一个有血肉灵魂的强大躯壳，你不会想让我夺舍吧？”
“当然不是。”，年若歌就知道秘境意识会反驳，要是只是夺舍，它早十万八千年就夺了，不会到今天意识渐渐到极限。
“这世间正常的生灵躯壳可承载不了你，我说的是用生命之木做一具躯壳，至于造灵魂，这个更加难上加难，我想连天道也未必做得到。”
其实天道能不能做到根本没谁知道，但由古至今谁也不晓得灵魂之初是怎么诞生的，只大概知道灵魂会受千百转轮回，再强大的灵魂也不过是暂时停留世间……
额，好吧，这是她师傅说的，她还没能力靠自己窥探这种天道运转的大道，有关意识要如何变为实体也是听她师傅偶然提起的。
不过，“就算你有个实体，也还是有消散的那一天，不过是多拖个几万年，这么漫长的存在真的有意思吗，让你执着这么久？”
活得那么久，不会觉得很累吗？可能是越强大的生灵越惜命，因为不想重新来过，不想放弃现有的东西，何况秘境意识没有灵魂，消散即彻底泯灭，不复存在。
“尔等生灵不都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吗？”
无边际的书阁里，在看不见尽头的远方终于让人听得出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声音理所当然地嗤笑道：“尔等万千执念又何尝不让吾匪夷所思，再说燕雀岂止鸿鹄之志？米粒之光焉懂星辰日月之灼？”
“不在同一个境界，汝以为汝能凭着汝的聪慧妄自揣摩吾的心思？吾就算没有实体能存在的时间也不是汝能想象的！”
“还有，不要觉得汝能离间吾与先主，吾等的情谊不是汝能理解的！”
“告诉吾，吾要怎么得到生命之木，要如何造一个灵魂？”
“不知道。”，年若歌蓝眸里清澈得像有泉水在流动，“我已经告诉你了，相信凭你的阅历，会找到突破口的。”
“汝敢诓骗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