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鹰摇了摇头:“来去匆忙,没时间,你想要什么,我下次出去,帮你留意。”
“不,你太忙了,等以后吧。”陆雨垂了眸,眼神也暗了下来。
气氛霎时安静下来,陆雨突然又开口道:“这个,我自己做的,手艺不太好,你别嫌弃。”
流鹰看着她手上递过来的包裹,有些怔神,抿紧了唇却不敢伸手去接。
陆雨的眸子又暗了暗,她将手中东西再往前递了递:“你别嫌弃,我第一次做,比不得绣娘她们做的好……”
说到最后,陆雨又想将手里东西撤回来,却发现手上突然轻了。
“东西我收下了,我下次出去帮你带东西回来,你想要点什么?”流鹰道。
“我……”陆雨抬眼,切切地望着他,只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可想要触摸他的心的时候,他又离得那么远。
“说吧。我不想欠人情。”流鹰继续沉默地看她,他能明显地看到她眼里的光芒几番流转,像是夜空星辰,闪一下,又黯淡一会。
见陆雨持久不出声,而她眼里的光芒不再有,流鹰竟有些不忍心再看,不由又催了一句:“快说。”
“帮我带把梳子吧。”陆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好。”流鹰应道。
陆雨见他如此,心情有几分失落,垂了头不再说话。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静默的可怕,只剩下周遭人的喧嚣,跟热闹的爆竹声。
陆雨这边正是想事,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转头去看,却是刘青山。
陆雨下意识地往流鹰身边靠,可早已没了流鹰的影子,她的眸光又暗了几分,这人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丝毫不知道。
刘青山看着她这模样,关切地道:“小雨,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陆雨摇了摇头:“没事,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刘青山藏在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陆雨已经转身走开,不由暗暗捏了捏拳。
这厢,舒兰与刘小黑正是相拥着看烟花,此时的烟花好似绽放到了最艳丽的时刻,整个夜空仿佛都汇聚成了一幅瑰丽的山水名画。
突然,顾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他俩跟前说道:“怎么样,我这烟花做的不错吧!”
他语气里满是吹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刘小黑盯着他看了几眼,淡淡地道:“莫桑呢?怎么没见他?”
顾泉闻言,立时跳脚,也跟着四下里张望起来,可偏生这人头攒动,他又没看见,不由原地跺了跺脚:“这家伙!我不过是说过来一小会,怎么一会就不见了,这是仗着自己有两个轮子,所以跑的飞快么!”
说完,顾泉提了轻功就走,刘小黑嗤笑了一声,低头见舒兰正迷茫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贴近她的耳侧解释,舒兰一听,不由也跟着乐了。
顾泉找到莫桑的时候,莫桑正独自一人坐在山前的路口,抬头望着那方寂静的夜空。
顾泉觉得他这身影莫名的叫人心疼,刚想抬步走过去,莫桑就转了过来,对着顾泉微微笑道:“你来了啊。”
“嗯。”顾泉点了点头走近,借着莹石路灯的光辉,看着眼前这人平静的一张老脸,忍不住抬手又捏了上去,语带嫌弃,“你什么时候能换张脸啊?”
莫桑挑眉看他,只是这张脸满是皱纹,虽然一双眼睛泛着狡黠的光,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
顾泉被他盯着看了一会,皱眉回瞪他:“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莫桑嘿嘿笑道:“我在想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泉瞪了他一眼:“只要不是老头,我都喜欢!”
莫桑又笑了:“好的好的,都依你。”
见顾泉还要再说,莫桑开口打断他:“我先回去准备了,你明儿记得给我拜年,我就不去你那了,这腿脚不好,不太方便。”
顾泉觑一眼莫桑的腿,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送你回去,你明儿要还弄成小老头的模样,我就弄死你!”
莫桑嘿嘿笑了两声,道:“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老头,你这么嫌弃做什么。”
顾泉瞪着他道:“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送你回去!”
翌日,顾泉起了个大早,随便收拾了一番,就冲着莫桑所在,奔了过去。
可等他两只脚刚刚落在药堂,就见着莫桑住的屋子那边围了很多人,他心中倏然一阵紧张,赶紧扒拉开人群冲了进去。
然后,顾泉看着眼前这人,整个儿呆住了。
顾泉颤着手指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哆哆嗦嗦道:“你……你……”
莫桑嘻嘻一笑:“怎么样,像不像?”
顾泉皱巴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嬉皮笑脸的面皮,耸肩叹气道:“像。”
莫桑嘿嘿笑了两声,冲着他眨了眨眼:“大家都说我手艺好,刚刚寨主他们也过来拜年了,直夸我呢。”
顾泉只觉这脸看的瘆得慌,他很想扒拉开莫桑的脑子,看看莫桑这厮究竟在想些什么,可看着这么一张脸,他又下不去手。
拜年的人渐渐都散了,只剩下顾泉与莫桑,莫桑见这人似是赌气般坐在自己轮椅边上,便道:“可能,过几天,咱们就见不着面了。”
顾泉霍然起身,死瞪着莫桑问道:“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这样,出去能活吗?是不是刘小黑那人嫌弃你,要赶你走,我这就找他去!不对,我不用找他,我养的起你!走,跟我回炼铁坊去!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你!”
莫桑看着他这犹如炸了毛的猫,眉眼里尽是忍不住的笑意:“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你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顾泉瞪他一眼:“怎么着,你笑话我?”
莫桑笑着摇头:“哪能呢,我可从没想过取笑你。”
顿了顿,莫桑又道:“我是有事要去做,大约半个月吧,你不用担心。”
顾泉愣了愣:“你有什么事儿做?”
莫桑笑道:“此事不能与你说。不过,寨主许诺此事完成后,会答应我一件事。”
顾泉闻言,来了兴致:“你这狐狸,又要了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