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泉道:“湛卢剑被越王夺走之后,欧冶子自觉自己没有履行承诺,愧对当时送来寒铁的那名年轻人,便没有提及神剑本应命名为将夜的事,是以,后人只知湛卢,却不知将夜。”
“而后,欧冶子便差遣家族中人去到南北各地,只为寻到那名年轻人,并告诉他神剑已被越王夺走。”
刘小黑突然问了句:“那找到了吗?”
顾泉摇摇头:“自然是没有,那个年轻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至于,为何这件事也会跟将夜扯上关系,主要是因为,那名年轻人曾要求欧冶子在剑上刻将夜二字,并以将夜为名。但后来越王强行介入,故而后世所知便只有湛卢剑了。”
“这件事,自然是秘闻,因为越王强行夺了剑,欧冶子也不愿让人知晓将夜这个鬼将,所以便命名为湛卢。至于以后欧家与我神兵山庄交好,这些秘闻便也进了我顾家家书。”顾泉说道。
“我之前也与你说了,关于将夜的一些秘闻,只有某些有传承的大家族才知晓,而欧家便正是这么一个家族。如果溯沿祖上,欧家可不是寻常人家。”
话说到这里,顾泉微微抬眼看向刘小黑:“你也别问我欧家的事情,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欧家的事情牵涉太广,你要是知道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刘小黑皱了皱眉:“我也不想知道。”
顾泉心内“咦”了一声,又偷偷瞄了瞄刘小黑的神色:“你就不好奇吗?难道你一点儿求知欲都没有吗?你就这么淡然?”
刘小黑微微敛眉,并不理会顾泉,顾泉见他这般沉默,不由有些挫败,若是换了别人,这时候只怕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欧家啊!欧冶子的老祖宗啊!这人居然一点儿都不心动!
顾泉默默生气了一会,凑近了道:“你真不想知道?”
刘小黑勉强赏了他一记半抬眼,冷漠地盯着看了两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顾泉顿感挫败,兀自坐了回去,又偷瞄了刘小黑的脸色,突然凑近了道:“你不想听,没关系,我说我的,你不听就是了。”
“……”刘小黑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顾泉兀自说道:“反正我跟你说了,往后你也脱不开干系了,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休想抛弃我!”
“……”刘小黑嫌弃地瞥了顾泉一眼,心中腹诽:这都说的什么话,是打铁把脑子打傻了?
不过,顾泉倒是又接着说了起来:“说起来,这欧家与遂人氏大有渊源。据《古史考》云: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近水则食鱼鳖蚌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肠胃。于使是有圣人出,以火德王,造作钻燧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悦,号曰燧人。”
顾泉顿了顿,后又一本正经地道:“这燧人氏,就是发明火的圣人,也被后世成为人皇。乃是上古三皇之首,亦称上古始祖,是伏羲女娲的生父,其孙女乃是洛神,洛神后遇夷羿并定居于洛水河畔,其后代衍生出许多支系,而欧家则是这其中最默默无闻的一系,以至于,后来欧冶子铸出神剑,举世震惊。”
“因为,在欧冶子铸出神剑之前,世间对于铁器虽然很是熟悉,但是对于铁剑是知之甚少。一次偶然,欧冶子误用熔化的铁浆铸了剑,发现竟然比青铜剑要锋利许多,可这铁剑却容易折断。”
“但是这个发现,叫欧冶子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铸出一把锋利且不易折断的铁剑。可他折腾许久,却终不得愿。直到,他使用了家中所藏的寒铁与息壤。”
“而正是,通过使用寒铁与息壤,欧冶子才铸出了第一把神剑龙渊。龙渊出世后,欧冶子的铸剑热情一如潮水般高涨,而后又先后铸成了泰阿工布等神剑,并悟到了铸剑的真谛,于是,欧冶子打算铸造一把绝世神剑,却发现寒铁竟然用完了。”
“虽然没有寒铁,但欧冶子却并没有放弃铸造绝世神剑的念头。他又开启了家族传承,寻找到了可能蕴藏寒铁的矿山所在,湛卢山。”
顾泉说着,就突然住了口:“这后面的事情,便又接着我之前与你所说的事情。”
“所以,将夜呢?”刘小黑斜眼看他,“我只想听将夜的事情,你与我扯这一大段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顾泉一口气梗在喉咙,没好气地瞪了刘小黑一眼,可过了会儿,他又笑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得意。
刘小黑觑他一眼:“你笑起来真难看,莫不是心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
顾泉笑容一僵,斜斜地横了他一眼:“老子,现在不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老子现在只讲将夜的事情,只讲一次,你要是听不明白,别怪老子不讲其他!”
“讲。”刘小黑淡淡地道。
顾泉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你听老子给你讲……”
顾泉的语速突然变得奇快无比,好像故意不让人听清一般,可饶是这样,顾泉也依然讲了很久,直到那边好不容易凝聚的一汪小水塘,又慢慢凝结成冰。
此时,顾泉突然抚掌,用正常语速说道:“好了,我说完了。”
刘小黑懒懒地抬了下眼皮:“你舌头还能撸直,看来说的还不算太快。”
顾泉正是要发作,又听得刘小黑道:“好了,我去跟白一他们说,明天交给你十个人。”
话音刚落,刘小黑便起了身,催促了顾泉一句:“带路。”
顾泉轻哼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爬起来,一下没注意这腿麻,差点儿翻了个趔趄。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看着那边身挺如松的刘小黑,顾泉忍不住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两个人出到外面以后,这才发现太阳竟然刚刚才出来。
刘小黑心头一紧,赶紧提了轻功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