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啊?走,我带你去瞅瞅!”李红娘一把勾住舒兰的肩,准备带着她走,迎面就对上了板着脸的刘小黑。
李红娘心尖儿一颤,没敢动腿,舒兰也是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走路都没声呢!
“你们要去哪儿?”刘小黑开口问道。
舒兰自然地侧脸看向李红娘,李红娘只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刘小黑分外骇人,她默默吞了吞口水,嗫嚅道:“没……没去哪儿,就、就想让她带着我在寨子里转转……”
刘小黑瞥了李红娘一眼,径自上前带过舒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眼睁睁看着舒兰就这么被刘小黑带走,对方态度依然冷淡,李红娘的鼻尖不由有些泛酸。
她扯了扯自己新浆洗好的旧红裳,默默站在原地望着那相形渐远的二人,直到杨朔找到了她,她这才收回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呢?”杨朔问道,见她神色有些不好,眼眸里带着些许心疼。
“我是来跟舒兰道谢的,我答应了要送给她宝贝,我这就去弄去。”李红娘状似无意地笑道,也不待与杨朔细说,扬着笑脸就走了。
杨朔没有跟上去,他方才在那边墙后看了很久,在刘小黑带着舒兰走后,他这才走过来,想到李红娘的心情是因为刘小黑而变差,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这声叹息很弱,微风一扫,很快便就没了。他紧了紧拳头,循着李红娘的方向跟了上去。
黑云寨穷了半百年,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唯有一样可以算得上是天赐的宝贝,那便是黑云寨西边山麓里的银耳。
每每到了秋季,寨子里的人都会背着篓子去西边山麓,采了银耳下山去卖了换钱,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小小的一朵银耳卖出去的价钱,比得上一单子生意抢来的银钱。
一路上李红娘行进地很顺利,仗着自己有功夫,她在林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可算是确定了几朵最大的银耳的位置。
她这边正是专心采摘,殊不知一双眼睛在附近的山崖背后紧紧地盯着她。
蓦地,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她的脚下传来,她微微一动,脚下一个打滑,竟是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杨朔立时冲上前去,将她接在怀里,看着她惨白青紫的脸色,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立时就要带着她回旦旦山寨,李红娘则是拉住了他:“银耳,银耳带上!”
杨朔有些痛心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捡起落在地上的银耳,径直抱起她就朝着旦旦山寨的方向急赶。
这边孙二娘刚刚给舒兰扎完针放完血,就见着行色匆匆的杨朔抱着李红娘进来,乍一见李红娘的脸色,她也是惊了一跳,忙让杨朔将人给放下。
孙二娘边查看着李红娘的情况,边问杨朔,杨朔当时离得虽不远,可也只是看到李红娘就是突然身子歪了一下,这才摔下来,并说不出其他。
孙二娘心中焦急,一边出手给李红娘扎针,一边暗自寻思,却听得李红娘突然张口说了声:“脚……疼……”
孙二娘闻声看过去,将李红娘的裤腿卷起后,一条血红色的虫子正紧紧地圈着李红娘的脚踝。那虫子通体血红,泛着诡异的润色莹光,里面的血色内在好似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一动一动地在吐纳着什么。
这一幕叫杨朔亦是汗毛倒竖,手心更是捏了一把汗,又不敢贸然出声,只等着孙二娘吩咐。
孙二娘在最初的惊骇过后,迅速开口道:“去拿火来!快!不然,她就没命了!”
杨朔得了吩咐,飞掠到院子中,直接将火炉给搬了过来,孙二娘瞥见他赤手没出声,转而开口:“你我各执一把火,分别烫这虫子,一定要快,火要大,不要惊动它,以防它往红娘的身子里钻!”
杨朔一听,伸出去的手竟是微微有些抖,但当他一手握住了火把,便稳然不动。随着孙二娘一声令下,二人双手齐下,将那盘着李红娘脚踝的红虫是一顿猛烧。
一股甜香的气味随着火焰的灼烧开始弥漫,李红娘因着被孙二娘定住了穴位全身无法动弹,可此刻的叫喊声甚是凄厉。
杨朔满头都是豆大的汗水,他看着那在火焰下慢慢凝固的红虫,心头砰砰直跳。
而李红娘的惨叫,亦是惊到了隔壁的刘小黑与舒兰,舒兰头皮发麻,扯着刘小黑道:“小黑,咱快过去看看,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刘小黑心里头担心舒兰,便只按捺住她的手道:“你在这里休息,我过去看看。”
舒兰此刻浑身没劲,也只好点点头。但想着方才的惨叫,心中总是疑惑:这声音明显是李红娘的,只是早上的时候还看她好好的,怎么这时候就叫得这么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眼前的情景,饶是见多识广的刘小黑也有些遭不住发麻,居然生生地用火将人的脚踝烤成了这样。
他仔细地盯着孙二娘手下的动作,见她将火给扔了之后,带上手套开始用刀割取李红娘脚踝上的红环,连带着那些被火烤过的肌肉组织。
他忍耐着看完,见孙二娘将李红娘的脚踝给包扎好之后,就开始处理铜盆之中的红还,便开了口:“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孙二娘回了他一个凝重的眼色,而后道:“这姑娘,刚刚差点儿中了蛊。”
“蛊?”刘小黑讶然。
一旁的杨朔则是惊掠过头道:“怎么会中蛊呢?”
孙二娘一边处理着手中的红环,一边道:“生死环,我是不会看错的!”
“生死环是什么东西?”刘小黑紧着问道。
孙二娘的面色已然十分之不好看:“一种蛊,一种邪恶的蛊术,通过蛊虫吸取别人的生命,供给将死之人,用以延长寿命。如若,你刚才送来的再晚一点,这姑娘怕是就要成了别人的续命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