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北方城市中的某一处角落,砖土夯实的院落外依旧能看到白雪皑皑。傍晚的阳光铺洒在这片大地,庭院内被打扫整洁有序。地面隐约还能看到被薄冰覆盖的黄土,远处的水井偶尔滴落的水滴,让木桶内的荡起一圈水纹。
正面看去宽大的七层水泥台阶,两间合并起来的瓦房高大的像座宫殿。退了色的木门上还有风干的红辣椒挂在两旁,塑料布钉在周围保暖。
门口蹲坐着两个精壮小伙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让他们在幼稚成熟间游走。虽然阳光的余晖照射下来,可是屋外的温度仍然在零下20度。绿皮军大衣懒散的穿在少年的身上,双手插进袖口歪戴着军帽,两个弯弯的帽耳朵一上一下,油光的帽底显然很久没有洗过。此时正摆出奇怪的姿势,像在蹲马桶的动作却盘缩着一条腿只用一只脚着地,如果不是头上徐徐冒出的热气,“三哥,咱还要练多久?都2个小时啦!俺脚丫子都蹲麻了,您让俺休息会吧,求你了。”“俺饿的实在没有力气了”。“你说屋里那群人是干嘛的?哥,你不会睡着了吧。三哥,你回个音。。”
进入门厅,走廊内空荡荡宽阔的距离足有两米左右,参差的房间像咬合的锯齿交错紧闭着。阳光没有照进屋内一切都有些灰暗。温暖的气息让人想再次钻进被窝入睡的冲动,火炉里的木头板儿发出噼啪声响。
“不知道额尔瑾这次能不能挺过去,族老已经给他打过二针了。”
“哎,都是血脉太稀薄了,我看难。听说鄂济氏,今年觉醒了7名兵卫?不知道今年试炼,咱们这里能选出多少。”
“是啊,富察那帮小崽子,现在总是跃跃欲试过来装犊子,哪天把俺惹火了,通通擂一顿,mgb的。”
空无一物的屋子里,两个微弱的声音在交流着
“不过克塔,你说族老们这次集会,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总感觉心里有点发毛,眼皮一直蹦跶。”
“托津,密室你进去过没?”
“小时候应该去过。”名叫托津的年轻人似乎对于记忆十分模糊不确定的回答。
“去过你还担心啥,就咱那安全程度。就算老美扔个核子弹还不定能炸开地面,让他们可劲炸,也得tm得炸一个星期。
”
“说的也是。”沉默了片刻
托津:“哎,如果我资质再好点,就能进族臧里多学门武技了,克塔,我记得好像上次试炼你也参加了吧?
听说还有特别奖励?你小子比我少练2年现在居然跟我一样的境界,真佩服死你了。”
“试炼别跟俺提试炼,tmd 幸好在外围。我是每天被人捶,要不是俺家里还有讷讷(妈妈),她身体一直不好。不然俺早就放弃了,那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幸好没放弃,听说没坚持下来的最后都不知道弄哪去了。”塔克龇牙咧嘴的回忆着。
津托:“嗯,听说你被选中试炼,阿牟(伯母)是每天以泪洗面,几乎整天往族老那儿跑问你的消息,看的我都想哭。听说上次咱族内死了不少人,加上最后失联的,通过试炼的几率都快百不存一了。”
“都善的老头子拼了家底才把一个落败族人抢回来。小崽子也算硬气昏迷了1个多星期,都以为救不活,结果楞是自己挺过来了。听说醒来后没几天就突破了三阶,现在可是人家的宝儿,重点培养对象,真是好运的家伙。”
克塔:哎,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别说你没想过,就咱们这辈血脉,不说纯度不够,就tm每次突破遭那罪都够死几回了。而且tm一次比一次狠,上次讷讷都听到俺骨头碎裂声音了。要不咱这里也不会那么多人选择跟汉人联姻,实在是不想过地狱般生活了,现在天下太平,光练功有个屁用,而且搞不好就死了,能坚持下来有几个?
“哎”两个大男人同时响起了叹息声。
吱吱一只灰皮小老鼠刚从炉边探出头,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果然是灾年,连老鼠都这么早出来觅食,”屋内棚顶横梁处蹲坐着两个人,即使四米高的距离在漆黑的屋子里,仍然出手如电,一个抱着肩膀闭目养神,一个仰躺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老鼠在把玩着。轻轻翻身脚尖一弹后背就像黏在地板上一样紧紧的贴在棚顶。仔细看去,棚顶居然是加厚的钢板,无数手印附在上面。
穿过走廊,尽头是一个曲折的回廊迷宫。而居中的一个房间内,火炕上铺着花纹的炕席,古色四方小木桌上摆放着青花瓷茶杯,茶水冉冉冒着缕缕香气,四个老头、老太优哉游哉的打着牌。身边放着一个酱灰色的皮革折帖,里面用黑笔写满一串串的名字,后面似乎还加盖着契章,旁边搁置着一个白色的封套,刺一条游龙,鲜活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能浮出腾空。
“茂春儿这孩子我喜欢,如果脾气不是那么犟,我早把族老位传给他了,哎没想到就一念之差,就天人永隔了。”(完颜灵格,完颜家当代大长老)边打牌边念叨着,出手却奇快无比。
“春儿家还有血统过半的孩子吗?”
“不是说他一直跟舒穆禄家走的很近的?”完颜灵格碎碎念叨着。
地面单膝跪立着一个体型健硕的大汉,恭敬回答道:完颜茂春曾任7阶参领,育有2男、5女,一女早夭,因不满当年旗主之争携家眷隐姓埋名。后在政府的感召下,易名王茂春在王家屯扎根。长子改革开放前一直务农未上学,因少儿时战乱奔波身体不好,现年65岁,病家中。家内子孙昌隆,有5个男丁身高均超2米,重孙2人。因一直坚持与汉人通婚,3代以外已再无纯血。
“唉可惜了”
“次子王景安今年55岁,少时顽劣与其父不和,入伍4年时运不济四处漂泊。娶舒穆禄家第五女为妻,育有一女一子,有三分之一完颜血统,女子锋芒有治家之才,男丁性格内向身体孱弱,均未婚嫁。”完颜灵格满脸皱纹的脸上突然伸展了下,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哦?额图,以你所见,景安能否通过试炼?”
“禀长老,四个字”,额图恭敬跪在地上伸出四个手指。
“我也觉得可以试试?”
“额其克(叔叔),现在试炼通过率已经很低了”,额图本来想说估计不行。可是看到族老兴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把到嘴边的话还是改了。
老人低着头难掩失望之色,“现在族内纯血还有多少?”
“据汉方统计75w,但实际可能更少,大多是已经无法通过族内血脉测量”。
“上一次试炼有多少人通过?”
“禀长老1271人,通过试炼117人,二次试炼晋升校尉660人”
“哎,天要亡我族人啊?”老人的心情突然变得极为激动,连握在手里的牌都变的颤颤起来。
“今年有多少人试炼?”另一个老人连忙转移注意力。
“544人”额图仔细翻阅后说道。
“哎,拉察,你穆尔察氏这次有多少人参加试炼?”
一个干枯的老头颤巍巍的拿着同样的折子,一手打牌另一只手挑选着。听到完颜灵格问,缓缓的抬起头,又摇摇头。
“麻溜儿的,别墨墨唧唧,穆尔察氏在你手底下算是完了”一出手就是双联,5到10。
“嗯,完了,马上就完了,今年比去年少了200多人”老头依然不紧不慢的看着,手扔出里9到a。
“嗯,加上我重孙子总共937人”老头一脸奸笑。
“你们穆尔察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纯血?”完颜灵格有些诧异的望着拉察,这个有些猥琐的老头。
“还能怎么办,剩下那些还没到适婚年龄,我就把年纪差不多的小兔崽子混到一起,一起上学一起玩一起执行任务,久了不就产生感情了,嘿嘿走到一起也正常”一脸猥琐的奸笑。
“血统稀薄的也尽量安排在族内优先选择配偶,族内选择性的给予奖励。联姻外族的按血统远近剥夺族内权利,定期上缴财产,因势利导剩下的就是等时间了。”拉察慢悠悠的说着,灰白的眉毛已经快把眼睛遮住了,挑起一只三角眼,看着不远处的完颜,心里却是倍儿得意。
“你就不怕压的太过火,把人心弄散了?万一来个族变?”有些意味难明的看着穆尔察氏家的族老,灵格心里不断的揣测有多少可行性。
“听天由命吧,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小心点处理就是了,总不能看着血脉在我们手里断掉”
“哎,还是老拉察有先见之明,看来俺们也得控制下族内人的想法了,纯血要保持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再过几代,别说试炼连姓氏都没人传承了。”另一个老头点头附和着。
“别说废话,扎孤,你扎库塔氏这次试炼多少人?”心情不爽的完颜灵格有些厉色的问道。
“额,不多,431人。”名叫扎孤的扎库塔氏族老回答道。
“嗯确实不多呵呵。”灵格总算听到点可以安慰的开心的事了。
“怀塔布,你们碧禄氏这次人应该不少吧,上次你们可是最多的。”
“哎,我要是有老拉察的精明,肯定是发达了,可惜,这次只有601人参加试炼的。”
“嗯,确实不多啊。行了,剩下的就差考核了,咱跟汉邦政府也得交代下,人在矮檐下啊。不打声招呼,孩子们怕是去了回不来了。”灵格揪着垂在耳鬓辫起的银发感慨道。
“其实人家对咱也不错,能给的都给提供了,部队任职的也不少,还帮咱们改造居住条件,政策也算宽裕的,还允许我们族内自制。”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身不由己啊”“算了,反正孩子们的一身本事也要用武之地,没浪费血肉,守住祖宗的家也算尽忠尽孝了”。
“对了那个景安家孩子叫什么?”
“完颜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