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堡原是一个破落的小村落,但此地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在汉历1268年北汉大将杜预为进攻江东的需要将此地扩建为囤积军需的桥头堡,后经北汉逐年增建巩固,逐渐从普通的粮食仓储地变为一处军事要塞,南疆边镇的主要军需供应均从此地而来。随着不断的发展,杨家堡也逐渐从单一的军事堡垒转变为军民共筑,商贸往来的大镇。
杨家堡分为东、西两镇,东镇属于军事物资囤积地,重兵把守闲人勿进;西镇是繁华的市井街道,往来商旅歇脚、打尖、吃饭的地方,镇上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许多往来旅客、商户都喜欢在此地落脚,因小镇客栈舒适富有古风古韵情调,餐馆各种风味吃食赞不绝口,青楼美色丽人婀娜多姿,金银铺资金雄厚存取方便童叟无欺,总之这是一处让你小有滋味的地方。
多日前,杨家堡东镇遭受敌军猛烈攻击,一时间火光冲天、烽烟四起,虽然东镇守军奋力反击,但粮草还是被焚毁一空,军镇遭受重创基础设施损毁严重,幸运的是西镇与东镇相隔一条淮柔河,免遭火灾波及,仅有的一些损伤也是人员受惊吓和轻微的跌打损伤。此时西镇已没有当日的繁华,许多居民、旅人、商客为躲避战乱纷纷携家带口的逃离,镇上人心惶惶,还在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且生意惨淡。
长风军右前卫的部分散骑和长风主军大营的几十个外围探马从黄嘉陵活着逃出来,其他的就再没有音讯,从逃回来士兵口中描述的片段,人们心中拼接出当日长风军被围剿的惨烈画面,主军大营被重重围攻三天三夜,主将陆文龙为防止救援部队反中敌军埋伏,命令全军死战、不得突围、不得求救,现在六、七天过去了,长风主力依然音信全无,众人心中均沉甸甸的。
昨天长风军右前卫一部回来的人带回来好消息,让备受打击的众军民精神一振:他们竟然胆大包天、潜入豺狼军大营,火烧连营、下毒伤人,甚至该部主将晋豪行刺敌军主帅得手,他指挥十几号人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真乃奇功一件呀!可惜天妒英才,这位年轻将领行刺成功却被重重围困,他没能回来。
阿旺和严叔一大早来到东镇口,他俩在镇口朝着黄嘉陵的方向放上祭品、点上蜡烛、插上高香祭拜起来,阿旺磕完头在边上烧着纸钱,严叔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他就那么呆呆的坐着,痴痴地望着远方,或许他还盼望着那个孩子可以回来
“晋豪”悠哉悠哉骑着马溜到杨家堡附近,他在河畔边停下来洗漱一番,将身上的铠甲卸下扔掉,换去一身血衣,给自己身上多处伤处换药,然后将自己的发髻拆下,将头发重新梳理盘整好,只是这发髻盘的分明是女子未出阁的发式。最后在别出心裁似的在自己脸上贴上黄花,这是古法女子未出阁的装扮,俗称“黄花闺女”,只是此时“晋豪”这装扮却显得不伦不类。他看着河水的倒影满意的拍拍手,理理身上的衣裳,重新上马奔向西镇而去。
西镇清晨人来人往渐渐多起来,虽比不上前些日子的人声鼎沸,但依然有许多人留恋自己的家园不忍离去,继续在此营生。早上的茶点和小吃一直是杨家堡人的最爱,尤其是汤家小店那可是出名的老字号,许多名门贵胄为了吃上一口,不远千里而来,就是垂涎该家老店百年传承的味道。此时汤家小店门口已排满了人,可见人们对该处的喜爱。
“晋豪”牵马走进西镇,看着往来的行人甚是开心,有人的地方就有乐事,他在一处早点茶铺前停了下来,这里人气很旺,说明此处在当地小有名气。他顺手把马拴在旁边的马桩上,在靠边无人的桌子旁坐下。
“小二哥~给奴家来份早点,就要这里最出名的几样!”“晋豪”坐在那里娇滴滴地向着远处忙碌的小儿招手道。
听到这怪异的声音陈生打个激灵,再看到“晋豪”别出心裁的打扮后,脸色十分难看,这家伙有病吧,难道得了疯魔症?唉!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的,估计是前些天东镇那场兵祸闹腾的。他有些怜悯的望望“晋豪”,转身把店里几样精致的宵点端了过来。“这位小哥你先吃着,不够管饱,这顿我请!”他对着“晋豪”笑笑转身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么好?“晋豪”心中乐开了花,看来老娘魅力不减当年啊!他夹起一个精致的水晶糕点放入口中,入口就是软糯的嚼感,咬破皮里面浓浓汤汁滑入口中,甜中带着桂花清香,还夹带着点青梅的酸味,甚是可口!“晋豪”顿时觉得食指大动,眉开眼笑地吃起来。
“小儿!把好吃好喝的都上来!喂~没看到爷来了嘛?还他妈的不让坐!滚蛋~”四五个兵痞走了过来,几下子赶走了四五桌的客人,然后他们一人占一桌坐了下来。
这些当兵的小二可不敢招惹,惹恼了说不定就对你拔刀相向,现在兵荒马乱的连镇上的衙役、官差都跑的没影了,这些人等于是镇上的保护者。小儿赶忙上前陪着笑脸一旁招呼。
“俺说小二呀,你家掌柜哪?”一个麻子脸的兵痞,敞胸露怀单脚踩在凳子上歪着脸问道。
“这位爷,小人就是掌柜,最近不是有战事嘛,店里的人都跑光了,只能小人和拙荆亲自打理!”陈生小心回着话。
啪!麻子脸一巴掌甩在陈生的脸上,把他打得愣了半晌。
此时一只胳膊把他搂了过来,那是一个粗壮的汉子,酒糟鼻、浓眉大眼,脸上一道从眉头到下巴的刀疤看着十分渗人!“俺说小子,这么多天你怎么规矩都不懂呀,份子钱哪?”
“各位爷,小弟在这营生几十年从没听说份子钱一说啊!”陈生苦笑道,他心里明白这帮人是在明着诈人钱财,如果是以前他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认了,可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店铺经营已经捉襟见肘,万一真到了危急时刻那点钱可是救命的呀!
“给俺们兄弟玩花花肠子,小子你是不是腻味啦,店铺不想做啦?”麻子脸阴沉着脸,一把短刃“邦”的插桌上。
“哟~那是谁呀~好大的架子,吓着老娘了!”
“谁他娘的消遣老子!”麻子脸听着这不男不女的声音,无名火起,以为有人在捉弄他。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晋豪”的打扮,嘴巴长得大大的。
“晋豪”缓缓站起身来,扭着身段走过来,单手一扶桌子,朝着麻子脸妩媚一笑“官人~你吓着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