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早早的封了起来,然而并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和消息。
梁程远此刻掩饰不住的躁怒,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让人自觉远离三尺之外。
“少爷,桐城现无任何动静,小姐肯定没有出城。”
“这是暗阁传来的最新消息。”
梁程远接过密卷,抿唇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直直的盯着密函里的每一个字。
“原计划不变,另全城给我死查,不过换个名义。”
他走到桌前,将密函对准火烛顶端,直到火焰燃尽,方松开手。
赵府书房。
“程远啊,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了月儿的消息?”
仅仅两天,赵老爷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胡子邋遢,黑眼圈厚重,不知多久没睡过觉,他那最为喜感显眼的肚子仿佛也瘪了下去,唯有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梁程远。
起初赵老爷还是埋怨梁程远的,可事情发生后哪个不是焦头烂额,茶饭不思,难过的几欲去了!
这几天别说赵老爷和赵夫人,就是赵明旭一向风光霁月,风清月明,两天的时间也满是疲惫。
玲珑和丹若,以及赵府几个分管头头,均趴在书房前的窗楞上,守在那里不时的探头。
赵府这两天再次进入了赵明月刚重生那三天的状态。
梁程远看向赵明旭道:“明旭兄,你先说吧。”
有些事情他需要进一步确认,毕竟极有可能牵扯到皇城,谁都不敢小觑。
赵明旭点点头,嗓音微哑:“月儿失踪那天赵宛如确实去了一品楼,冯家给的消息是两人先后去了清阁,后来却只有赵宛如一个人出来,神色恍惚,像是经历了超乎寻常的事。”
赵夫人愤恨不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靠着不停的喝冰冷的茶水方勉强压制住那股躁动不爆发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月儿,她断不会再忍下去,待找到月儿,她定做出那个早该的抉择……
赵明旭深色复杂,未做任何举动,抬袖间行云流水。
“此事确实与赵宛如有关,她只招有人给了她下的药,让她将月儿晕倒,至于此人是谁她怎么也不肯承认,只说对方并未告诉她。”
说到这赵明旭嗤道:“对方承诺事成之后会娶她,想来能让她看上必不是桐城人士。”
桐城数得上的一共就四大家,经过上次一事,所以也只有非桐城人才能让赵宛如看得上。
赵夫人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却又怕耽误赵明旭和梁程远办事,一下下的轻抚心口。
身后素心见状急忙拿出她近日常服用的药丸。
赵老爷急急的想去到她身边,被她一个狠厉的眼神镇住。
如果不是赵明月,赵老爷愿以死明志的心都有。
赵明旭心中暗叹,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这个是对方交给赵宛如的信物,此番还需要你来确认。”
梁程远凝神接过帕子,看到上面绣的紫薇花双手忽然颤抖起来,待看到帕子后面的字,脸色更是晦暗不明。
有什么东西忽然闪现在心头,积压在一起,隐隐欲出,却又找不到突破口,堵在那里让他想抓又抓不住。
紫薇是外祖母最喜欢的花,她的院子里种满了这种植物,而且她从不请花匠,一直是自己亲自打理,培育繁殖。
外祖母对紫薇花极为爱惜,小时候他调皮,有次不小心将她最喜欢的一株紫色紫薇花的花盆打碎,最后那棵花便死掉了。
外祖母没有惩罚他,只是沉默的回到院子里,半年未和他说过一句话,无论他如何道歉,或者找来再多的紫薇亦无济于事。
不只是外祖母,在梁程远的印象里,他们全家对紫薇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情,即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又是忌讳。
紫薇苑亦是程府的禁地,即使是程轩绝那种人也不敢在紫薇苑撒野。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不是没有过猜测的,只是结合他的猜测,再加上这方帕子,有些不清楚的东西逐渐呼之欲出,隐隐迸发。
此事毕竟牵扯太深,赵明旭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左手上的扳指默不作声。
“明旭,如若你放心,这方帕子可否先放在我这里?”梁程远道。
赵明旭淡淡道:“当然,我想它应该物归原主。”
梁程远苦笑一声,说不清是释怀多一些,还是遗憾更多一分,大概还是幸运吧。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阿月,他调整情绪。
“皇上已过不惑之年,却迟迟未立太子,皇后等人早就迫不及待,如今朝堂局势可谓泾渭分明,支持皇长子的叶尚书一方,与支持四皇子的丞相一方,在朝堂各成一派,拉拢百官。”
他忽而嗤笑:“如今桐城边境风云,正是皇城那位四皇子的手笔,黎朝的天,怕是要变了。”
赵夫人看了素心一眼,素心会意,走出书房遣散还在门口守着的众人。
赵明旭眉头深皱:“你的意思是,月儿的事情,很有可能也和皇城的涌动有关?”
“就目前来看,更准确的说是和那位四皇子有关。”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程府应该是和皇室有着某种牵连,而又因为某种原因,使皇城最有实力争夺皇位的两个皇子无意中见到了这方帕子。
帕子里的紫薇花与程府有关,绣的弘毅二字又和皇室有关,且从帕子绣的东西来看,二人关系匪浅。
总之,他们梁程两家被惦记上了,至于为什么会牵扯到皇位争夺上,恐怕还得外祖母揭晓。
而阿月可以让他们注意的唯一问题,就是从小和他有了婚约,所以对方的真正目的是自己,或者说程府。
进而可以推测出这方帕子的主人,便是导致明月失踪的罪魁祸首。
他不知如何向赵家三人解释其中的关系由来,毕竟他自己也存在诸多疑问,剪不断理还乱。
梁程远诚恳的对三人道:“由于一些原因无法向各位解释过多,程远惭愧,但有几点我想可以帮助我们尽快找到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