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这几日很少再出去,大多待在明月苑的小书房。
到了前院,惊讶的发现哥哥竟然也在。
“月儿来了。”
赵明旭亲切的和她打招呼,眉眼间却是遮不住的疲惫,显然,最近他并不好过。
“哥哥。”赵明月坐下道:“哥哥最近很忙么?”
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那种感觉很不好,仿佛是遗忘了极为重要的事。
“有点忙。”赵明旭轻扬唇角,给妹妹一个安抚的微笑。
“桐城近来确实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得来消息说,桐城边境出了状况,守边县令鱼肉百姓,百姓们生活难以为继,陆续从边境迁至桐城内。”
赵明旭掩唇咳了下。
“哥,不要太辛苦了,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己啊。”赵明月担忧的看着他。
“月儿说的是,生意固然重要,可万没有自个儿的身体要紧,你们两个,每一个让我省心的。”
“是。”赵明旭歉意的微微一笑。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身体。”暖意在心间流动。
想到赵明旭刚刚讲的边境之事,赵明月蹙眉道。
“可是守边官员就不怕万一事情败露,到时候传到京城,皇上怪罪?”
那官员脑袋是被驴踢了么?竟让百姓流离到桐城境内,当真不要王法,猖狂至极!
赵夫人冷笑一声:“他倒是想捂住所有人的口,但纸包不住火,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败露。”
赵明旭点头:“确实如此,守边县令派人镇压了,暗中处死不少人,甚至有些逃至半路被抓住截杀,这也是为什么桐城内虽有流民,但却并不多的原因。”
赵明月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身为朝廷命官,非但不以民为本,反而狼狠羊贪、决疣溃痈,实在罪无可恕!
“月儿,梁知府回京述职已久,估计近日便会回来,你不防从梁程远那里问些情况。”
赵明旭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处,坦然道。
闻言赵明月点头,收回了目光。
“我也是这么想的,梁知府知道的消息想必比我们更详细具体。”
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萦绕在自己心头,可每次想要抓住,它又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她有些不安。
“咦,不对。”赵明月盯着赵明旭道。
“哥,你和梁程远关系不是很好,为什么让我问?”
她不怀好意的打量赵明旭,仿佛在审判坏人。
赵明旭干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和他关系一般,你不是他什么,沟通有利于你们培养感情。”
他要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们这事儿他们也参与了?流民就是他们放进桐城的?
况且,赵明旭觉得梁程远那厮最近有些傲娇了,是该让妹妹杀杀他的风气。
“咳咳。”赵老爷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旭儿啊,这月儿毕竟还没嫁过去,她和那梁公子是不是该避避嫌,女孩是还是矜持些好,省的男人变坏。”
此刻赵老爷已经把自己撇开男人行列。
他是好男人时回归本性,谈到坏男人时,自己不是男人。
“你懂什么?”赵夫人没好气的斥了他一句。
“这人,就是要多接触,不然怎么知道是个什么样儿,不仅男方,包括男方那边的家人亲戚都很重要,我女儿将来嫁过去不是受委屈的。”
赵老爷噤声,赵明月窝在软椅上抱着暖茶小口小口的抿着不作声。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脸皮也达到了不红不臊的境界,反正她家人有事没事爱拿她说事儿。
没得到女儿的安慰,赵老爷默默地一个人抹空空如也的眼睛,他这不是舍不得女儿。
赵夫人没理他,默默拿走他左侧的茶水,让下人换了被红枣茶来。
赵明月与赵明旭相视一笑。
希望父母可以一直很好吧,有些事情没办法说清对错,只希望更好,更好。
“咕咕,咕咕。”
“呀,小白,你的羽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明月取下鸽子脚踝上的圆环,抚摸着它的羽毛问道。
木兰在一边抿着嘴偷笑,能把小白的羽毛粉刷的色彩斑斓,一定是主子的杰作。
小白“咕咕”又叫了两声,歪着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委屈的看着赵明月。
“太可爱了。”赵明月笑道。
“不过现在看起来依然很漂亮,只是你这小白要改成小花了。”
“好了。”赵明月拍了拍小花的头:“走吧,小花。”
小花迈着小短腿走了几步,离她又近了些,呆萌的蹭了蹭她的手背,“咕咕”又叫了两声。
“哦——我知道了,你个小馋鸟。”赵明月弹了弹它的小脑袋。
“木兰,去,给小花拿点食过来。”转过头自言自语。
“你主人都不会喂饱你么,梁程远也太小气了吧。”
“咕咕”,小花出声抗议。
赵明月喜欢极了这家伙,亲了亲它的小脑袋。
“是吧,看来你也认为你主人抠门是不是,不愧是我的鸟,果真不一般。”
玲珑在身后笑嘻嘻的看着这一人一鸟,真好,希望小姐可以一直这么开心。
送走小花,赵明月打开纸条,嗤了一声,吾月亲启,谁是她的月,自恋。
不过这人最近活的很潇洒啊,梁知府不在,竟然跑到江北游玩?怪不得许久未听说桐城有他的消息。
木兰回来问道:“小姐,梁公子说什么了?”
赵明月看了她一眼:“说你主子?”
“嘿嘿。”木兰难得红了红脸:“主子和小姐都是木兰的主子,是木兰最敬重的人。”
“不过在木兰心中,虽然以后小姐和主子早晚是一家人,但现在只有小姐是最重要的。”
“行了行了,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相信的。”至少这辈子她看懂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