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方飞从小卖部回来后发现大多数人已经到齐了。王文萱和陈薇薇坐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从另一边绕道去了教室后排杨**的旁边坐了下来。
杨**正拿着一本《笑傲江湖》在桌兜里偷偷翻阅，他发现有人来了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是方飞才抱怨道：“吓死我了，你跑这干什么。”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在看什么。”
杨**将手里的书扔给方飞说：“武侠小说，方大尖子要不要看看，跟电视剧的感觉不一样。”
方飞又把书扔回去笑着说：“不看，我那小师妹的悲剧看一次就够了。”
“什么你那小师妹，真不要脸……”杨**发现方飞并不排斥武侠小说，他又说，“岳灵珊有什么好，移情别恋，活该！”
“那你觉得令狐冲怎么样？”
杨**一片向往道：“洒脱不羁、逍遥自在，还有侠肝义胆、钟情不二。”
“那你觉得死守襄阳的郭靖怎么样？”
杨**并不会厌烦这样的提问，他周围的同学要么对任何书都不感兴趣，要么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看。他一脸佩服道：“光明磊落的大英雄！”
方飞内心一乐，他恶意地问：“两个你都说好，你喜欢做哪一种人？”人之复杂，又怎么能限制在如此小的框架中。
杨**开始为难，他喜欢大英雄，也不想放弃逍遥自在。半晌他嘿嘿笑道：“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小师妹啊。”
“……”
其实在方飞看来，最终的令狐冲和郭靖有一个很重要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关于责任，虽然责任有大小，但同样重要。可杨**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现在提这些也没有意义。
杨**怎么甘心被方飞戏耍，他对着前面努努嘴道：“你喜欢哪个小师妹？”
“……”
“哈哈哈……”杨**终于开心了，他说，“说真的，你不会想脚踩两只船吧，那我可看不起你。”
方飞叹口气，懵懂的时候谈论这种话题会有一种兴奋感，可他现在没有。看着杨**并不是单纯的八卦，他只好说：“我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也没必要非得在一起才行。再说明年中考一过，大家各奔东西更没意思，又何必开这个头。”
杨**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他一直期盼着长大、成年。在这个大前期下，同学间的分别根本不算什么，可这不代表他听不懂方飞的话。
“还是可惜啊，连赵文博那小子都找女朋友了。”看起来听懂和感同身受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将近毕业，发春的人会越来越多，方飞安慰道：“没事，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张晨晨看看时间差不多跑到讲台招呼众人下去集合跑操，方飞一直不知道设置一个体育委员有什么用。
同学们抱怨着三三两两的下楼松散地站成一团，阵型没有什么固定位置，按大小个大差不差就行。冷风徐徐吹来，那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开始原地蹦蹦跳跳，其中就有赵文博，他一边做着高抬腿的动作一边说：“怎么还不开始跑，这么磨蹭。”
杨露在旁边想把自己戴着的围巾手套还给赵文博却又不好意思，她小声埋怨：“都说了不要，你非得给我套上，你看看自己冻成什么了。”
赵文博停了下来，他两手叉腰呼了口气说：“我不冷，做做准备活动。他们就是很磨蹭不是吗。”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三中的操场绝不能说小，但是如此多的班级同时跑操也只能走走停停。方飞觉得跟散步没什么区别，只是两只胳膊凉飕飕的。
张晨晨在队伍外面连个挡风的人都没有，他一边不停地跺脚一边喊着：“跑起来，都跑起来，不要停下来。”
除了一些冻得直打哆嗦的学生外没有人听他的，队伍内有人小声嘀咕：“这跑个屁啊，学校就爱搞这种形式主义。”
旁边的同学深以为然：“没办法，领导都这样。你看见李彧了吗，他怎么不在？”
“他好像说肚子疼去厕所了。”
前面的刘霖转过身来说：“过两天就要播天龙八部了，这次又看不到，电视台为什么不在寒假播。”
“寒假我爸也不让我看这些。天龙八部碟片早有了，你怎么还没看过？”
刘霖兴奋地说：“是新版啊，新版。听说刘亦菲的神仙姐姐扮相十分惊艳！”
另一个同学说：“哪个刘亦菲？”
刘霖挠挠头说：“就是金粉世家那个白秀珠啊，特别漂亮那个。”
冯璐在旁边听见哼了一声：“肤浅！”
刘霖笑嘻嘻地对她说：“我听说段誉是林志颖扮演的。”
“啊啊啊啊！什么时候哪个台？”
“周四，zj台。”
“跑起来，跟上前面的班。”张晨晨喊着。
众人哗啦啦又开始跑动。
“你大爷，你又踩我脚后跟。”张星气急败坏地跑出队伍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后面的同学一脸无辜的样子。
短短的两圈说慢不慢，一声“解散”后众人如鸟兽散，许多学生风风火火跑回教室扒着暖气就不撒手。
方飞慢悠悠进了门看到这一撮撮嘻嘻哈哈的人非常庆幸自己这周不在那边，他不喜欢闹哄哄的地方。当然他在的话，也许那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
陈薇薇还在和王文萱叽叽咕咕，她看到方飞回来说道：“你可来了。我跟王文萱讨论语文怎么学，结果也没什么好办法，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多背多看。”
“……还有呢？”
方飞憋了半天还是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不看重语文。”
王文萱一脸佩服说道：“不看重还能考那么好。”有政治打底，她完全不怀疑方飞的勇气，那是一个说放弃就敢放弃的人。
“只能说不差吧，算不上好。”
陈薇薇疑惑地问：“语文这么大科你怎么也放弃？”
这种地方方飞不敢误导别人，他说：“我是因为特殊原因，你们可得重视。”
怎么重视他也说不出，连应试的角度都没有研究过。考试的积累部分基本都在课堂内，方飞的记忆力没有问题，应运起来也很简单，他最大的优势在阅历和阅龄。
阅历不算多，但也不是学生能比。最突出的还是阅龄，因为喜欢独处，他的阅读习惯一直保持了下去，同时保持的还有思考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