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第二日便坐上马车赶回尚书府。一路上小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沈心不停的嘀咕。这次走的匆忙没有向任何人道别,只是向皇后请示过,便悄然离宫。想起了昨晚,想起了自己原来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她不由的心寒。又想起昨日在龙云殿自己的谎言,更是愧对司马允恒,从宫中出来她带走了那幅画,那幅他送给自己的画。
想起就觉得自己再也无颜见他,昨晚她选择了隐瞒,站在皇后一方,因为她想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娘亲。如果小舞说出了实情,殷贵妃会借此翻身彻查此事便会殃及鱼池。自己的爹爹和司马允祥的警告,还有皇后的一席话都是为了昨天,为了昨天自己的选择。此刻已无法再去想其他事情,只想快点回家。
马车停止,在沈心的搀扶下,小舞下了马车看到了白云下的尚书府,心里有种浑然落泪的冲动。小舞快跑进云阁,寻找自己的娘亲,
林妈看见小舞高兴叫道“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云夫人快步走出来到庭院,小舞看着眼前的云夫人头发微白,眼角细纹加深,只两个月未见,自己的娘亲像老了十岁。小舞快步跑去,紧紧抱紧云夫人,眼泪不止
“娘,我好想你……”
云夫人抱着小舞,抚摸着她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夜晚,小舞睡在云夫人身边靠在云夫人的怀里,把在宫里的事情跟云夫人细细讲述,云夫人听后只是安慰到
“小舞,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现在回来了就好了!”
小舞抱着云夫人渐渐入睡,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一切都如以前,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仿佛其他事情并不关己,有时候跟着娘亲学着刺绣,有时候帮娘亲的绾发。
“娘,小舞想一辈子为娘梳发”,
云夫人笑道“傻丫头,难道你不要嫁人了?”
小舞只是淡然笑道她想起那个人,那个给了自己承诺的人。夜里小舞在自己闺房看着司马龙懿的画发呆,想想他现在过得好吗?这样平淡过了几日,只是偶尔听到宫里来消息据说三皇子如今已经亲政贵为太子,四皇子被圈禁在冷宫,而七皇子和丁羽然已经完婚,这一切都与小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一天夜沈心叫起小舞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病了……”
小舞赤脚跑去云阁,看着床上的娘亲,倍感焦急,
“沈心快去请大夫”,
云夫人执起百晓里舞的手不住的咳嗽,喘气说道
“小舞,娘只希望你能过得平凡简单,你若不想嫁给三皇子便走吧,娘恐怕时日已经不多……咳咳”
小舞哭到“娘你别说话等大夫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跑进房内,一番周折后,大夫对小舞惋惜说道
“小姐,夫人是肺痨成年旧疾,最多不能活过两年,我这里开点药只能让夫人止咳……”
小舞如晴天霹雳,全身无力瘫倒在床前“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呜呜,小舞低声哭泣,云夫人慢慢说道
“娘知道你不愿嫁进那皇宫,娘也知道你在宫中所受的委屈。娘只求你平安。嫁给你爹这辈子娘不后悔虽然她不爱我,他一直深爱当今皇后为了她不惜让你进宫,虽然利用了你但他毕竟是你爹,你以后千万不要怪他,她和娘一样同样是因为爱……咳咳”
小舞内流满面哭声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我不会”。
那日,小舞亲自给云夫人煎药,家里的仆人便传小舞进堂,看见自己的二叔和大哥爹爹同在,便感觉不对。
“小舞二叔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如今你也长大了,二叔刚刚和你大哥从军营赶回来,看了你娘哎……”,
“妹妹,哥哥方才去看过二娘,妹妹这段时间苦了你……”
“二叔,哥哥你们回来就好了,我以为娘连走之前都不会见到你们了!”
说罢小舞眼泪不止,百晓里郑容忙来安慰
“别胡说,我们都在,傻孩子。”
一旁未作声的百晓里郑年叫道“舞儿跟我进来”,
小舞跟着百晓里郑年进了里间,待百晓里郑年坐下,缓缓道来
“明日便要进宫,皇上因为毒发长期昏迷不醒昨日已经驾崩,你虽未和太子成亲,但是皇上已经指婚,便随我前去……”
不等百晓里郑年说完,小舞便打断他
“爹,你真的是我爹吗?长这么大你从未抱过我,也没对我笑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娘她病重,口里还叫着你,你连看也没去看她一眼,还在想着宫里的事情,你真是狠心!”
百晓里郑年闻言大怒“放肆”,
小舞愤慨连连,十几年来的不满和愤怒一同宣泄
“哼,爹难道我和娘在你眼里就比不上你的权位比不上皇后吗?你为了皇后,不惜牺牲女儿,对娘也不闻不问,如今皇上就要驾崩,她便贵为太后,又岂能是你等觊觎得了?”
百晓里郑年起身,狠狠甩下百晓里舞一巴掌“住嘴”一声怒喝到。
小舞仍旧冷笑“娘叫我不要怪你,我便不会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话毕小舞跑出了房外。直奔云阁,床上躺着娘亲,眼眶深陷,面色惨白,看见小舞微微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小舞制止
“娘不要说话,好好养身子,过几日便是入冬了,娘我好想和你一起看雪,像小时候那样,你每到冬天便会帮小舞缝棉袄”,
云夫人双眼泛泪,小舞那起手绢慢慢擦拭,端起桌上的药一口一口的喂着云夫人。晌午大街小巷便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举国哀吊,全国上下披麻带孝。小舞一身白衣,和百晓里郑年与自己大哥一同进宫。
来到大殿外的广场上,众人哭倒一片,皇后和太子跪在最前方,身后的众位嫔妃,梨花带雨,哭天抢地不知道是为了皇上哭还是为了自己即将要出家为尼而哭。看到了七皇子和丁羽然,也位列在其中,还有最边上的司马允恒,他没有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他小舞不禁深深得懊悔。
转眼间看见了自己整晚魂牵梦萦的身影,他一身白衣,不动声色跪在那里,几日不见那张如玉的脸一如既往让人忘而痴醉。而此时拓拨鸿便身穿白衣坐入席间,如今南朝皇上驾崩,参加完丧礼他便返回北朝。此时先皇的灵柩被封官即将被抬入皇陵,广场上哭声更大,不知道谁是真心流泪,也不知道谁是真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