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的心底最深处,都埋葬着一些最不愿提及的过去。那一定是人生中最黑暗时期最最痛苦的记忆。它深深的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因为它的伤口很特殊,所以随随便便地碰触,都会让它伤口崩裂,汩汩流出猩红的血液!
七年前,是我的一个禁忌。在那里,有着我这辈子拼命想要埋葬的噩梦。可是,每当我尝试忘却的时候,一切反而会更加清晰。
事情过去了七年,却仍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野狼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但是,它掺杂着鲜血特有的腥甜,是一种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恐怖气味!
在黎氏的庆功宴上――
野狼靠坐在窗前的柱子上喝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结束任务回来,他就奇奇怪怪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野狼的嗅觉向来敏锐,眼睛更是锐利非凡!黎氏所有事情的漏洞和补丁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我瞒他这么久,他却一点也没察觉不是很奇怪吗?他不可能这么迟钝。
即使我把乌鸦的事情掩盖得再完美,也会有我注意不到的破绽存在,追查蛛丝马迹不是他的专长吗?可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呢?
乌鸦叼着根雪茄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乌鸦,你还不知悔改吗?为什么兴风作浪的人总是你!
饶过他那么多次,他还是丝毫没有收手的迹象。如若再犯到我的手上,我绝对不会再留半分情面。
野狼一直在灌酒,时不时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我。
目光交错,我心里直发毛。慌乱中我放下拿来装样的酒杯,胡乱开了瓶什么酒,扬着脖子猛灌一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黎川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
“了不得啊!什么时候成了酒仙?竟然可以把酒当水喝,厉害,厉害!”
不用想就知道是少康,除了他,谁还敢这么打趣我。
“少康,昨天晚上我喝到第几瓶的时候醉的?”我得知道个底线心里才塌实。如果在庆宴上发酒疯,老爸一定得对我使家法。
“几瓶?你笑死我吧!上次你非要找我喝酒,结果三瓶没下肚你就趴下了,那可是你这么多年来最好的记录!”
少康笑得风度尽失,眼泪都出来了。
“昨晚本想跟你聊两句,还没想好从哪说起,你就不醒人事了。害得我只好自言自语一番,末了还得照顾你。你还敢问我喝几瓶?”
“你笑够了没有?”少康的冷嘲热讽让我十分不爽。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灌下去的还不足半瓶,我的头脑已经开始发涨。我的酒量真的差到如此地步?也难怪野狼从来不愿意跟我喝酒。
少康夺走了我的酒杯,我心里不高兴却不能直接摆在脸上。谁让我老是偷懒不练功,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一定会让我死得很难看。
少康平日里带着个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每一次,他都会给我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把他打趴下!
可是,每次趴下的都是我!
我常常想,少康生得细皮嫩肉,纤细得像林妹妹似的,看起来随便刮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是怎么把功夫练到这种境界的?就算是野狼,也只是跟他打成个平手,想赢他几招也是不太容易的。
“不能喝就算了,你硬折腾自己做什么。”抢我的酒还教训我,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没办法治你。把少爷我逼急了,我就用你教的飞针对付你。栽在自己的绝技下,一定很有意思!不对不对,黎川,你怎么会想着对自己的兄弟动针。喝多了吧你!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又开了瓶酒,跟少康手里的酒杯一碰,仰头喝尽。
“谁说的,我酒量好的很。”酒这玩意儿不就跟水差不多吗?凭什么你们可以千杯不醉我却不行。
“你没事吧?别喝了,走,我送你回去。”
“回去?我不回去……我还能喝。野狼都喝一打了,我也要喝一打。少康,再给我拿一瓶……”
“川,你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先回去,我们到家再喝怎么样?”
“不回!我还没醉呢,不回……我不还站着的吗?我还看见野狼在那儿抽烟,我还知道他平时不抽烟,我还知道他今天不高兴,不知道在那边发什么屁呆!我还知道他现在不抽烟了在喝酒。我也喝酒,我陪他喝,干!”喝这么多酒舌头不仅没打结,而且好象还利索不少。看来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干了!
“都这样了,还野狼野狼。什么时候也能从你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我凑到他耳边,拨开遮到他耳朵的头发:“少康……少康……安少康……康康……”
“你真恶心。”少康僵直着身体,脸色很难看,活像吞了只苍蝇,我在心里偷笑。
又喝了几口后,我发现,酒没有以前那么难喝了,好像还挺有味道,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老这么跟野狼耗着也不是办法。我得趁着清醒的时候让少康去给我探探路。
“少康,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弟,是不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你又想让我给野狼带什么话?说吧。”少康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还是少康这家伙了解我,真不愧是兄弟!
可是我要少康去跟野狼说什么呢?我得好好想想。
仰着脖子又灌了几口酒,我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每次跟我套近乎,事情铁定跟野狼脱不了关系。难道这次我猜错了?”
“少康,你去问问他,你去问问野狼,他,是不是想杀了我……”
“什么?你说什么胡话呢?”少康吃惊异常。
“我没醉,也没说胡话。我就想知道,野狼回来了为什么不肯过来跟我说话。是不是他知道了真相……少康,你去问问他,去问问……”
我把少康往野狼的方向推,没推动少康我自己却不受力跌坐在沙发上。“砰”一声响,酒瓶掉到了地上,四散的酒液溅湿了我们的裤腿,十分狼狈。
“什么真相,你们两个又闹腾什么?”
看着少康少有的认真的眼神,我突然胆怯了……
“算了,别问了,我们回去吧。”
“好。来,起来……”
少康什么也没问,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我拉起来。我脚下一个不稳跌进少康怀里,想挣开他却发现身体软得根本使不上劲,只好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酒真是奇怪的东西,我明明还清醒,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
“真是拿你没办法,没酒量喝什么酒。”少康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你喝醉都是我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