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苏锦昂然地走入房中,“你找我有事?”
“坐”苏文睁开半闭的眼,对于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满意了,虽然暂时失去了两个女儿,但能换回一个懂事、能继承家业的儿子也已经够了。略一点头道,“你跟你万叔生意学得怎么样了?”
“爹!”苏锦语带不满地喊道,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表现得如同孩子一般。“我不要他学!”
“为什么?”平静的语调不带一丝情绪。
“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信人,像这种弃主之人爹又何必重用他,指不定哪天他就背叛我们了呢!”
“很好,锦儿,你长大了,会独立思考问题了,爹也不是不想跟你说,但商场上的事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暂时你还是不要管太多,在一边观察学习就好了,虽然我极为不齿冯万这人品行,但他也算得上是生意老手了,也很有自己一套方法,现在你只管好好地把他的本领学到手就行了,爹老了,不会再掺和进这些事里,以后我们凝碧山庄就看你的了。”
“爹”听到这里苏锦不禁虎目一红,继而心中浮现了一个想法,“爹,难道你......”他疑惑地出声。
“你别问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他眉心紧蹙,从桌上拿出一张纸,“我叫你来是让你看着我把你当初写的这封信寄走的。”
“爹,没有必要。”
“恩?为什么?”这已经出乎苏文的意料之外。
“我相信爹绝对不会害姐姐的,所以爹大可不必如此。”他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是啊,爹素来都很疼碧儿的,又怎么会害她呢?
苏文闻言似是有些心虚,视线游移,“当然,我怎么会害碧儿呢?等事情结束后我就会去接她回来的,但现在也该是告诉她一些事的时候了。”说完,他从桌边站起,把‘白雪’放飞了。
“那不是琉璃的鸽子吗?”苏锦心弦剧震。
苏文审视了他好一会,缓缓道,“现在的你还爱着琉璃吗?”
苏锦低下了头,涩然道,“爹,我会尽量放下这段感情的。孩儿只是好奇当天琉璃姐明明把鸽子带走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已。”
苏文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声,把手按在了苏锦的肩上,“是爹的错,爹对不起你们。”他收回了手,背转了身,“我也有负别人之托。”他凝视着天上的白云,彷若白云之上有他的爱人一般,等他的情绪恢复后,他转过来继续说着,“我与琉璃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借此我能清楚了解到碧儿的情况,也好在重要关头救她回来。对了”他话题一转,“明丫头进府都已经有两个月了,你有没有欺负人家呀?”
明丫头名叫明雪,即是当初苏锦第一次离家办事时缠了他几天几夜的那个小乞丐。不提明雪还好,一提起她,苏锦就头痛到什么也忘了,“爹,我受不了她了,她既自大又爱自作聪明,总穿男装还以为别人都像她那么笨看不出,而且一天到晚就在我后面捅篓子,整一个麻烦精来的。爹啊,如果有人说哪一天我会被她气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爹当初真不该那么轻易就收留她呀!......”
望着面前苦恼着喋喋不休的儿子,苏文突然心怀大畅,怪异地说道,“原本我还担心明丫头跟着你小子会很不方便呢,不过看来你们相处得挺愉快的,也该是时候找个人来锻炼下你的忍耐力了,哈哈。”
“爹,你还笑!被折磨的人可是你的儿子耶,真是的!”苏锦干脆嘟起了嘴。
“好了,好了,你过来得够久了,回去好好学生意吧。”他哂笑着一个转身,把后背留给了他的儿子,当他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时,他才仰望着天上的白云,轻叹了声,“青心,你说到底我做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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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碧儿整理好思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
琉璃不待她问就先说话了,“如果小姐要问的是我与穆子斌婚事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是的,我要嫁给他。”
终于得到了这个明确的答案,碧儿的脸已然煞白,狠咬了下嘴唇,“可是你们并不相爱!”
“嫁人就是嫁人,需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她的脸上写着嘲讽,“何况我是你的陪嫁丫鬟,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不是吗?”
“不,琉璃,假如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帮你的。”碧儿一脸坚毅。
“没必要了,无论在公在私我都必须嫁给他,这是我们的命。你也不需要再说什么,请回吧。”琉璃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碧儿的心寒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她定定地直视着琉璃,然后默然转身,在她的手碰到门框之时,她开口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无论在公在私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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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独自走到院子的偏僻处,她的胃开始剧烈地抽搐着,喉头发痒,一张口,咳出了一手帕血,也咳出了近两个月的痴迷。她的手死命地按住了胃,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碧儿,苏碧儿!”碧儿的脑海里一直听到有人在叫唤着她的名字,如此相似的情景在碧儿的心恢复清明后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月儿那张责怪的小脸。
“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强行进入凝碧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你自己的身体危害有多大!”未待碧儿开口,月儿已连珠发炮似地责怪道。
碧儿没有说话,冰冷又空洞的眼神一直锁定在月儿的身上。
“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啊?”月儿似乎有些害怕地问道。
“因为,我在想有些东西我无论如何都应该知道的。”良久她才开口,语调中的冰冷让月儿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不”月儿心头浮起了不安,“你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没有!”她惊慌着后退,“你不应该进来的,快出去,出去!”
碧儿突然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把银刃横在自己的颈上,“既然你让我办事,那么我总要知道我要办的事是什么的,不是吗?”她的眼神飘向脸色煞白的月儿,“而且我只是想知道这两个月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这不过分不是吗?我似乎记得你说过凝碧镯很少面世,现在我是它的主人,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
月儿突然觉得全身都笼罩在一个危险的气息里,她困难地说,“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办法,你是上天选中的人,我只能照办。”
“我要知道的是真相!是整件事,而不是你摸棱两可的答案!”银刃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等等,”月儿后退了几舍,才再开口,“你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吗?”
碧儿挑眉,“既然你都存在,那么又有什么不可信?但你别想蒙我,而且我只对我问的问题感兴趣而已,所以捡重要的讲。”
“对不起”月儿哀伤地望着她,“我知道现在你这样对我也是我自己活该,对不起,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所以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要在你身上施加法术的。”
碧儿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点,但那把银刃却没有丝毫离开,“我还说为什么这两个月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原来真是你在搞鬼,我必须说我不会原谅你,佛家不是说‘诸法皆缘’吗?如果我真的不是你要的那个人,那么你强求来也没有用。”她停顿了下,“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我是否能回去?”在刚刚昏阙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一直重播着素素哭泣的脸庞,从小到大她没见过素素哭过,但现在素素却哭了,一定是因为她,这叫她怎么安心得了?
月儿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试探着开口,“人的思念的确是可以穿越一切的,但我明确的说吧,既然这是你自己要听的,那么我告诉你,你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找寻了你上千年了,而且还把你送了过来,我的法力已经耗尽,再想修复回去必须上万年,所以你再也回不去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根本不公平,但上天会对你做出补偿的,你在现世失去的,在今世都会一一拾获,至于我希望你做的事其实到最后对你来说只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我发誓这是真的。我不能再对你说什么了,对不起,我已经尽量保护你不受镯子侵袭,现在我要进入休眠了,或许以后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进来了,免得像我那样变成镯灵,再见了,小姐。”月儿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光芒,她哀伤地闭起了眼,然后融入四周无尽地黑暗中。
碧儿的心头突然升起了许多不安,虽然月儿说的像是生离死别的,但仙人应该不会死的吧,她无奈又愤慨地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抱歉晚了一天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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