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咦,你在做什么?”福伯一进房就看到兰姨两手不停地在缝缝补补,脸上仿若泛着炫目的光芒。
“啊,是阿福哥,呵呵,我啊,在忙着给凤儿做冬装呢,现在天气冷了,这不怕她冻着么!”
望着这面前的慈母,福伯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如梗在喉,只好换个话题,“那个,现在子俊少爷回来了,你就多做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吧。”
“可是我并不知道子俊少爷喜欢吃什么!”真是伤脑筋啊!兰姨一副苦恼的样子。
“哎,他喜欢的不就是......是......是什么,你记得吗?”福伯困窘之意写满老脸。
兰姨白了他一眼,才慢悠悠地说着,“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印象里他似乎从不挑食,小的时候,庄主总爱把他讨厌吃的东西挑出来放到少爷的碗里,而少爷总是不做声把本该庄主吃的那份一并吃完,为这事太太没少骂他们呢,想起当时就觉得有趣。”
“是啊,只是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唉,都这么多年了,子俊他应该也养成了自己的口味了吧,我还是去问问吧。”福伯摇头,有些无奈。
突然‘砰’地一声,房里的两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外,只见门后伸出了一个小脑袋,边抚着额头边说,“那个,我不是有心偷听的,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呃,福伯不如让我去吧,身为他嫂子,这是很应该做的事吧。”
福伯无视她那双满透渴望的小眼,“你来这要做什么?”
“哦,对了,原本我是想来跟兰姨说些体己话的,恩,还是下次吧,我不妨碍你们叙旧了。”碧儿那双灵黠的小眼朝他们别有深意的眨了眨,只可惜他们心中有事,都没看到。
“夫人,等等。”兰姨忙喊住她。
“怎么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她赶紧走么?碧儿不解。
“夫人如果有什么想问的话,可以找人跟奴婢说,不需要自己跑过来这么麻烦的。”兰姨委婉地说出心中想法。
“不会啊,我并不觉得麻烦。”
“可是如果让凤儿见到就不太好了,所以......”她尽量婉转地说着,怕一不小心会得罪人。
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碧儿哪能听不出呢?“我明白了,我以后不来就是了。”她笑得苦涩,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溢着心房,难过得想哭却又咬牙忍住,“我还赶着去找人,先走了。”
福伯注视着碧儿离开的身影,原来她们已经碰上了,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道,想到这里,福伯深邃的眼中多了一抹难以言明的情绪。他转向兰姨,话中有话地说,“小兰,宠孩子固然没错,但过分宠爱就是在害她,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兰姨惊慌地躲闪着他的目光。
“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福伯叹口气,这种事还是要她自己想通才行,旁人也勉强不来。福伯举步正想离开,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打死他也不想遇上的人,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尖利声音的主人就骂开了,“哟,光天化日的,你个大老爷们在我妹的房里想干什么啊,偷情吗?”
“你胡说些什么,那是你妹,你别诋毁她!”“姐,我们什么也没做!”两个声音同时答道。
“哟哟哟,还真是齐呢,这么有默契啊,外甥女啊,看来你很快就有个爹了!真是恭喜你啊!”
兰姨这才注意到明嫂身后的鸣凤,脸一下刷白了,“凤儿,你怎么会和你姨妈一起?”
鸣凤脸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女儿没有什么事,你们请继续。”说完转身离开。
“不是的,凤儿”这样的表情,这不是她的凤儿,兰姨想追出去,却被明嫂拦住了,“妹妹你还是检讨一下自身吧,你的孩子我会帮你照顾的了。”她讥讽地说着。
“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当年还是阿福哥帮我们主婚的,算起来他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都是他带来的霉运,说起来,他不是这么多年没娶一直在等你么?你不觉得你们挺配的?”明嫂说着拨开了兰姨拉着自己的手,施施然离去。
房里的两人顿时感到气氛非常尴尬,“那个,阿福哥,我不怎么舒服,想休息一下。”兰姨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心情复杂。
“你就好好休息吧。”走至门口,福伯轻声说了句,“我会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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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不敢相信她一直那么尊敬的娘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她顿时感到被忽略了,难过地蹲在路边哭了起来。忽然一双手把她抱进怀里,“凤儿,别哭啊,你娘她也不想的,再说你还有姨妈啊,姨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鸣凤抬起满布泪痕的小脸,泪眼婆娑地柔声问道,“姨妈你真会一直陪着我,一直不离开?”
“当然,我是你姨妈啊!”
“姨妈你真好,呜”鸣凤扑进了她的怀中,哭了起来,如果她这时往上望的话,一定会发现明嫂脸上奸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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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边走边用衣袖擦泪,安慰着自己: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虽说相处这一个月来她们亦师亦友的感情亲密,可那又怎么比得上人家的亲生女儿呢?所以没关系的,不要介意啊,苏碧儿!你不能哭啊!这样想着,可是心里那股被背叛的感觉却盘桓不去,碧儿又疾走了几步,却‘砰’地一声撞树了,这才清醒过来,“咦,这是哪?糟了,走错地方了!”碧儿赶紧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调转头忙走回子俊住的那间客房。
“叩、叩”碧儿有些紧张地敲着。
“进来,把东西放下就走吧。”穆子俊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中的书本。
他这样让碧儿非常尴尬,“我不是送东西来的。”她轻声解释着。
听到她的说词,穆子俊这才抬起头,“哦,原来是大嫂啊,坐吧。”他也懒得起身,只是伸手指向一旁的椅子。
碧儿总觉得他的态度有点敷衍,罢了,应该是自己弄错了吧,“咦,你是在看医书,难道你要做医生吗?”
“什么是医生?”
“呃,就是大夫。”
“哦。”他没再说话,继续看书。
“那个我刚刚听到兰姨讲你们小时侯的趣事,你可以跟我说多点关于子斌的事吗?”碧儿两手不自在地纠结在一起,一张脸红若樱桃。
穆子俊这才放下书本,饶有兴致地望了她一眼,“嫂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这些事你应该去问大哥啊。”
问他,他会说都有鬼咯,碧儿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他不肯说才问你啊。”
“那就恕小弟无能为力了,如果被大哥知道的话,我肯定被他煎皮拆骨的。”又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碧儿一急,凑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穆子俊一阵好笑,固做轻浮地在她耳畔说,“大嫂靠那么近就不怕我侵犯你么?”
碧儿一听吓得急忙弹远了点,干笑着,“呵呵,那个,你是他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你又怎么会呢?呵呵”
穆子俊心里都笑翻了,但他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大嫂来这里还有什么事吗?”不行了,再憋住他肯定得内伤。
“哦,那个,其实是兰姨让我来问你今晚想吃什么的。”
“什么都可以。”
“你就没有特别想吃的?”碧儿不满意这个答案。
“有,”他笑了笑,“野菜。”
碧儿顿时木在那了,“野菜?”
“哈,我知道家里没有的,所以吃什么都可以。”
“哦,这样啊,我去跟她说吧。”碧儿转身欲走,却一个不小心被门槛拌到了,“哎哟”她摔了个五体投地。
穆子俊这回再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地笑个不停,气得碧儿忙爬了起来就在那骂,“shit!今天都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诸事不顺。”她急欲离开这里,哪知才踏一步,就发现右脚一阵钻心的痛,穆子俊停住了笑,走了上前,“扭到了吗?我扶你过去坐下吧。”
就在这当口,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娇斥声,“你这家伙,离我家碧儿远些,我早该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琉璃,他是看我扭到了脚才扶我的。”碧儿小声辩解道。
“你还真的信他啊,这种人,说不定就在一边想占你便宜呢!”琉璃气呼呼地,如果不是自己早来一步,这迷糊的女人就是给别人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呢!想到这,她狠狠地瞪了穆子俊一眼。
穆子俊耸了耸肩,“琉璃姑娘对鄙人应该是有点误会了。”
“没有误会,以后你离我家碧儿远一些,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琉璃决不是虚言恫吓他的。
“是么,好,我知道了。”他不甘示弱地笑着。
不知为何,琉璃一见他的笑容就觉得碍眼,“走吧,碧儿我扶你回去!”说完直接忽视那个碍眼的人。碧儿则是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当作告别。
原本只是回来小住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么好玩的事,不玩个够本真是对不起自己啊,想到这里,穆子俊双眼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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