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超人》 第14章

    一号包间是“金色年华”里面最大的一个豪华包间。

    一般情况下，这里通常是不开的。只有一些大型的聚会，或者碰到很有来头的客人，他们才会把包间清理出来。平时，也就做他们内部开会之用。

    现在，袁冉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其他两个主管、威哥、英子都陆续走了进去，还有那个阿超，他们的保安队长，五大三粗的，听说当过特种兵。

    人家开会，我不方便进去。只好坐在走廊的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抽着烟。虽然隔着距离，但以我的听力，包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气氛似乎不对，里面有点冷场。没过多久，我听见袁冉点烟的声音：“今天开会，想必大家都很奇怪。场子一直生意不错，这是大家的功劳。公司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大家，这点大家心里也应该明白。”说着，袁冉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公司要发展，大家要赚钱，一切都要讲规矩。破坏了规矩，出了事情，大家都会受到影响，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房间里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着袁冉的下文。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直说了。”袁冉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变化，但就是这种淡淡的语调，却透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这几个月，场子里有人开‘嗨包’，这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房间里一阵嗡嗡的声音，有人显得很惊讶。

    “嗨包”是一种简称，意思是指有人开个包间嗑药，有自己玩的，也有叫上几个小姐，关上门一起磕，玩淫乱派对的。

    这种事情，很多娱乐场子里都有，尤其是一些不太入流的小歌厅和低档次的夜总会。不过一般档次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都拒绝客人来玩这个。

    原因很简单，这是警方严厉打击对象，而且本身很危险！本地就有集体磕药、开淫乱派对，有人磕药过量导致死亡的案例，电视台就报道过。而且对于这种娱乐场所来说，老老实实做生意，钱就足够赚了，凭什么去这么大的风险？所以，现在很多高档的场子，都不会允许客人进来磕药。

    “小威，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袁冉点名了，她一直叫威哥为“小威”。

    威哥明显吓了一跳，声音都有点变了：“袁姐，你可别冤枉我，这可是要有证据的。”

    “证据？”袁冉冷冷的笑了一下：“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这样，小威，不介意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威哥完全反应过来了，明白这场面是针对他的，但他毕竟不是什么菜鸟，提声抗议道：“袁姐，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大家都是主管，还轮不到你来搜身吧？”

    房间里又是一片静寂，人们似乎猜疑不定，没人做声。只有袁冉“咯咯”一笑：“小威，你说的没错，我的手没那么大，管不了你。不过我今天都说得很明白了，在公司做事情，都要讲规矩。不嗑药，就是规矩。关于这一点，你们都清楚，我跟强哥请示过，他也同意。为了公平，我先把我的东西翻出来，大家也都把自己的东西翻出来。怎么样？公平吧，小威？”

    威哥脸色应该有些白了，半天没接话，不过，他很快回过气来，大声喝道：“姓袁的，你这是摆明挑我的毛病！我今天要是不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你是强哥的人，可是这家场子，也不是他强哥一个人的！不是你们就能只手遮天的！”

    “哟！生气啦？”袁冉森森一笑：“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气量嘛？不像呀？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够只手遮天，但是，没有哪个老板允许自己的小弟坏了规矩吧？你说是不是？你今天不想翻，也行。小超，你知道该怎么办。”

    小超就是阿超。一个很硬的家伙，听说当兵的时候打过仗、杀过人，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笑起来就跟屠夫似的，有些吓人。一般人还真不敢不敢正眼看他。

    听了这话，还没听到威哥有什么动作，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威哥的一声惨叫。

    “威哥，怪不得我了。”这是阿超的声音，平静得没有半分杀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在翻衣服。

    “大家看到了，我没有冤枉他吧。”袁冉依然是那么淡淡的说道。

    “袁…袁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威哥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

    袁冉笑了笑，淡淡道：“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各位，不是我袁冉心狠。只是怪他自己坏了规矩。我说了，我不是只手遮天，但是有人坏了规矩，那就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停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都是公司的人，只要好好为公司赚钱，守公司的规矩，大家和气生财，这样大家才有好日子过，你们说呢？”

    房间里一片安静。

    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

    第二天，我没有见着威哥，同时不见的，还有那个妖精英子。

    我没有去打听为什么，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坏了规矩，就应该接受惩罚。至于英子，只能说她自己看走了眼，傍上了一棵不牢靠的小树。

    但我不相信她的眼光只是如此，要不然，她早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其实，英子应该可以不走。毕竟她和威哥不同。威哥拿公司的薪水，算是公司的人，怎么整他，外人都没有话说。而英子只是一个带小姐的妈咪，不算是公司的人，只是挂单在场子下混饭吃。

    袁冉并没有打算跟我解说什么，她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感觉多了一些复杂，有欣赏，有依赖，还有点些许的敬畏。

    想想也释然，隔着好几米就能闻出口袋里的毒品，那是“史宾格”们才能干的事，而我做到了。对于她来说，我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而对于我来说，袁冉身上又何尝不是迷雾重重呢……

    对于昨天的场面，我是第一次经历。威哥为什么惨叫，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那种场所呆久了，也就明白，那是和附二小白楼完全不同的世界。说不上哪个世界更好，从内心而言，我似乎更喜欢的是袁冉的身体，还有英子的水蛇腰……

    我意识到，自己需要女人了。这是一种可怕的想法，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让人坐立不安，我需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强忍着内心的烦躁，我找了件外套出来，准备上街溜达。

    在印象中，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逛过街了。

    长沙的街上还是热闹的，人很多，美女也多，不知道是现在的人会打扮了，还是整容技术提高了，站在大街上，各式各样的女人穿梭其间，看得让人有些眼花。一个人逛街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蹲在马路边，抽上一根烟，肆无忌惮的看那些来来往往的美女，看她们走路的姿势，腰部扭动的频率和幅度，然后，吞上一口口水。

    天下之大，没有一个美女是属于我的。

    看了看天，被一层浓浓的雾霾所笼罩，阳光无法完全刺透。我的心也跟这城市的天空一样，莫名的焦躁，只好这么信步由缰的走下去。

    我们的医院离黄兴路不远，而黄兴路则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要看美女，这里无疑是最佳选择。

    此时的黄兴路上人山人海！我在人流中漫步前行，时不时会从路边冲出一个小伙子或者小姑娘，塞给我一些宣传单，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如今找份工作真的不容易。看着他们额头上的汗珠、真诚的微笑以及企盼的眼神，我真为他们感动，可惜，我只能无奈的摆摆手。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对这些是天然的免疫。

    “大哥，买香水吗？”一个装扮清爽、长相可人的小姑娘拦住了我的去路，咧着一口大白牙，甜甜的笑道：“我们的香水纯天然的！从女朋友最喜欢了，不信你闻闻。”说完，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把一只雪白的手臂凑了过来。

    靠！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这样子像有女朋友的人嘛。

    我本能的往后一缩，但实在不忍拒绝小姑娘的美意，在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后，我隔着合适的距离闻了闻。嗯！还不错，很香，是那种不张扬的香。虽然有一点点合成剂的味道，但我有女朋友的话，我是不会拒绝考虑的。可惜呀，我没有。所以，我只能摆摆手。

    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神采，还想继续劝我，只是，我的眼睛已经被她后面的人吸进住了……

    我这才发现，和她同样装扮的，还有五、六个姑娘，大家正在街上，分头向行人推销着手里的香水。有的人还会在手腕上喷一点，给行人闻闻，以证明香水的质量。

    而站在远处的那个背影，我很熟悉。一个简单的马尾巴，清爽动人，脸上隐隐的带着潮红，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这不是林兰又是谁？

    这妮子穿着一件公司的制服，身上还披着彩带，大概是美女的关系，围在她面前的人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多，小妮子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额头隐隐带着汗水，不过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

    我笑了，挤入人群里，轻轻拍了她一下。林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惊喜的欢呼了一声，眼神里露出喜悦的光彩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累不累？”

    “嗯，还好。”林兰笑了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今天是星期天呀，人真的好多…”

    “是呀，不过我看大多数人都是奔你来的。”不知怎么的，看见她，我心情好了很多，不由得开起玩笑来。

    “嘻嘻，”颜迪开心的笑道：“本姑娘魅力足嘛。香水又好，不买不行的。要不，你也来一瓶？”

    看着她脸上的笑魇，我不禁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去想去刮一下她的鼻子。可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变了方向，拍了拍她的肩膀。

    “切，我才不要呢，没销路。”我摆摆手：“你等一下呀，我去买点饮料。”

    “好咧。”林兰没注意到我的动作，转头在应付前面的一位大姐。

    黄兴路虽大，但卖饮料的地方还真不多，转了一圈，总算买了两瓶雪碧。

    我拎着瓶子，转身去找小兰。远远的就看见她，不过，围在她身边的却不是之前的那个大姐，而是三、四个小青年，看样子还是混社会的那种。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头发的正一脸坏笑，扯着小兰的手不撒手，还往鼻子上闻，小兰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旁边的小青年不时打着口哨起哄。

    什么情况？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我心头无名火起，几个箭步冲到圈子里，一把拉开小兰的手，挡在黄头发的前面，两只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我沉声喝道。

    几个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觑了半天，黄头发才盯着我，说了一句：“你什么意思？”语气间，竟然显得不可思议。

    “你什么意思？”我语气依然冰冷。

    从小到大就看不惯这种调戏的勾当，何况小兰是我朋友。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黄头发的语气渐显不耐，旁边几个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来。

    不善又怎么了？难道你们几个是我的对手？我有点不屑，眼神中不免带点挑衅。

    说真的，自从知道自己的力量以后，我从没有如此渴望打架，渴望战斗，渴望热血喷溅的感觉。我有时都害怕，不知道是那些动物的基因改变了我，还是我内心就是如此原始粗暴。

    “你们干什么呀？”身后的林兰一声娇喝，一把抢在我面前。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胸脯一起一伏的。

    我和黄头发还是冷冷的对视着，没有理会林兰的话。

    “哎呀，服了你们。”林兰估计是搞清楚了状况，也没有理会黄头发，而是拉着我，走到了旁边：“卞哥，干什么呀，他是我同学！”

    “啊？！同学？！”这下轮到我怔住了，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大。

    “是呀，今天他们出来玩，正好碰上了。”林兰眼睛忽闪忽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真的好看：“他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没想到他也在长沙。好久不见了，我们在开玩笑呢。”

    真是乌龙！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的林兰，我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办才好。

    “好了、好了，”林兰看着我一脸无辜的样子，“扑哧”一笑：“没事啦，我会去和他们说的。”说完，回头看了黄头发一眼，只见他还在气鼓鼓的瞪着我呢。

    这样也好，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带着歉意的朝黄头发笑了笑。

    唉，这叫什么事呀，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气势汹汹的想跟人干仗，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我，文质彬彬，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来我真的跟田歌说的一样，内分泌紊乱了。

    林兰已经跑过去和同学说话了，不时还朝这边指指点点。我心里那个臊呀，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是这个时候能来个电话就好了，至少能掩饰一下现在的尴尬。我默默的祈祷着，也许是我人好，祈祷起到了作用。正当我颇为难堪之际，叮铃铃~~~，我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