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尔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来者大概六七人,走在前面的是李轩,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刘伟安,再后面是三四个不认识的警察,最后面还有个女的法医。李轩看着陈福尔点了点头,戴起胶手套便和他擦身而过,径直往里走。刘伟安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神还有点涣散,也许是因为经历了早前柯斌的事情,毕竟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割破喉咙鲜血猛飙,对于刘伟安这样的年轻警察来说,情景还是有点太瘆人。他一直微微的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走过陈福尔身边的时候,稍微瞄了他一眼,也没打招呼就随李轩后面进去了现场。小小的保安室,此刻挤满了人,李轩他们在勘查现场,那女的法医在帮赵默止着血包扎着伤口,陈福尔和阿伟、阿发都退到了门外。
陈福尔点了根烟,他看着阿发和阿伟两人。阿发他是有点了解,全名叫做周洪发,今年二十六岁,体型属于偏瘦的一个年轻人,173左右的身高,样子长得挺机灵的。当时陈福尔租这个地方办公的时候,就是周洪发带着他去跑手续的,虽然他话是比较少,不过做起事还挺热心,所以陈福尔是对他留了一点好印象。
而阿伟他是不怎么了解,也是刚刚看墙上的班表才知道他全名叫做胡伟,平时应该是个话痨,看到他时总是在和旁人聊着天,但和陈福尔却没说上过几句话,不知怎么的他面对陈福尔就是莫名的冷漠。胡伟165左右的身高,体型有点微微发胖,年龄是大概二十七、八岁,剪着寸头,样子比较babyface看上去挺呆萌的。
陈福尔看着胡伟,问道:
“刚通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过陈竺给你发了信息,能不能给我看看。”
胡伟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一副魂不附体的状态,直到陈福尔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才惊愕的反应过来。
“什么?”
陈福尔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把陈竺发你的信息给我看一下。”
“哦哦。”
胡伟答应着从裤袋拿出手机,他翻弄了一会递给陈福尔,说道:
“就是这条。”
陈福尔接过看了看,发信息的果然是陈竺的号码,时间也是和胡伟电话里说的一致,是am11:02。陈福尔把手机递回去给他,转头望向周洪发,问道:
“你有收到陈竺的信息吗?”
周洪发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把信息翻出来给陈福尔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和胡伟一样,也是am11:02。陈福尔沿着手机往上看去,却看到阿发手腕上有块淤青,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弄伤的。而阿发此时貌似也发现了对方正盯着自己手腕,把手缩回去便把手机放回了裤袋里,低着头默不作声。陈福尔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手上的伤是刚弄的?”
周洪发把袖子拉了拉,把淤青遮挡起来,点了点头,说道:
“嗯,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陈福尔摸着下巴,整理着自己目前所观察到的一切。此时李轩从保安室走了出来,来到陈福尔身旁,手里拿着一把枪。陈福尔稍有察觉,一转头看到李轩手中的东西,有些错愕的说道:
“额,你发现了?”
李轩皱起眉头,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我当然会发现,我和你做兄弟这么多年,这能瞒过我双眼?市长十年前特许颁发给你的持枪牌照,和这把刻上了纪念号码的枪,这枪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枪身上面的号码也错不了。只是,你能解释一下你的枪为什么会在这地板上吗?”
陈福尔一脸苦笑,摊了摊手。
“说来话长,当时我回到事务所,里面已经被翻个底朝天,有用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当然也包括这把枪。我跑到停车场,甚至乎还连我的车都被砸得一塌糊涂。我跑到这里来想查监控录像,结果来到这里发现窗户贴满报纸,情景相当诡异,门还锁上了。”
陈福尔指了指周洪发,继续说道:
“当时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开门。他说自己没钥匙…”
然后指了指胡伟。
“…让我打给他,结果他拿钥匙回来,想要开锁才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又指了指阿发。
“后来正好他也赶回来了,我们三人就一起踹爆了门,一进去看到陈竺死了,于是立刻报了警。目前我只能这样认为,爆我事务所砸我车子的,跟杀死陈竺的估计是同一伙人。”
李轩错愕的问道:
“一伙人?!”
陈福尔点了下头,说道:
“我在事务所发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印。”
顿了顿,又继续道:
“对了,赵默现在什么情况?”
李轩一直盯着陈福尔的眼睛,良久才收敛目光,说道:
“失血过多刚晕过去了,准备送到医院,暂时是想问也没法问什么了。”
想了想,李轩又继续道:
“按你刚才说的,当时里面是密室状态?既然你说你在事务所,发现不止一个人的脚印,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人合伙做了什么不见得光的事,后来自己闹矛盾把对方杀死呢?”
陈福尔摇着头,说道:
“这不太可能,赵默当时被锁在柜子里面,柜子是从外面上锁的,我们把他救出来时,他脚上的伤口还留着血,手脚都被绑住,眼睛蒙上嘴也堵住了。”
这时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向他们跑来,前面一人看了他们一眼,便问道:
“伤者在哪里?”
李轩用手指了指保安室里面,那人往里看了看,向李轩一点头,便往保安室里面走去。李轩看着他们走过,转头望向陈福尔,他双眉紧皱,说道:
“既然门从里面锁上,而柜子又从外面锁住。那你意思是凶手只能是第三、四人咯?如果是这样就神奇了,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
陈福尔想了想。
“里面有个50厘米x 50厘米的通风口,我还没机会去勘查,你让人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轩点了点头,便往保安室里走去。迎面而来两个人用担架抬着赵默走了出来,从陈福尔他们身边走过。
看着躺在担架上面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赵默,胡伟支支吾吾的向着陈福尔说道:
“有…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可能会有些什么…关系…”
陈福尔微微错愕了一下,问道:
“什么事?”
胡伟瞄了周洪发一眼,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是这样的,我每天都会负责校对监控画面,25号那天下午,我发现了其中两个摄像头,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让停车场出现了一个看不到的死角。而当时我觉得问题挺严重的,于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阿发,让他跟赵默去说。”
周洪发一听,狠狠的盯了胡伟一眼,神色却是变得十分不自然。陈福尔转头望向他时,他更是深深的低着头,下巴都快贴着脖子了。
陈福尔一脸严肃的看着阿发,伸出手捏着他肩膀,问道:
“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