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 pm9:45
陈福尔追着金发女孩左穿右插的跑了十几条街,已经感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了。而前面的女孩依旧是在全力奔跑,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累意。顿时他内心感到一阵唏嘘,自言自语道: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以前跑一小时,气都不怎么喘,还到处攀高摸低的,现在…跑个十多分钟就像个伤残人士一样,果真是廉颇老矣。”
眼看就要跟丢了,他只好认命般的拿出手机,边跑边拨打起了电话。
“喂,黑鹰吗?是我,陈福尔,叙旧迟点再说,有事情要麻烦你了。我正在追一个金发女孩,身穿蓝色短夹克,衣服背上刺绣着龙图腾,破洞牛仔裤,白色球鞋。在十一区第九大街正向着第七大街方向跑去。不杀不杀,要活的,好,拜托你了。”
挂掉电话,两人已拉开了三百多米距离。女孩回头看了看他,便向左拐进了小巷子里,瞬间在他视野范围消失了。陈福尔跟着追到巷口,女孩却是已不知所踪。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是不管雨湿路脏,什么一万多的西装,一屁股就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拿出烟便点燃抽了起来。雨点滴落在他头上、身上,他仰面向上,任由雨滴不断在脸上洗刷。摸出黑色方块,低头看着不断递减的时间。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
在同一时间,司徒韵琴正咬紧牙,承受着脚尖所传来的痛苦,努力的保持着平衡,艰难的迈步走向铁门。现在她的脚下,简直犹如每一步都是荆棘。之前内心那份无名的勇气,在她真正尝试过穿着这双鞋走路之后,都烟消云散了,她是感到十分后悔。可是纵使她惧怕门后不知有什么危险,但现在也没有怂的余地了,扣上锁的那刻起,一切的发展她已失去了主控权。
而此时在她身后墙角处,微型监控摄影机的另一边。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观看着面前数十个监控画面。他脚边跪俯着一个双手被绑身后,全身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女子,正在不停扭动着身体。从屏幕中看着司徒韵琴把铁门推开,男子笑了笑,用力一巴掌打在跪俯在脚边的屁股上,然后自言自语般说道:
“大侦探啊,到底是你的可爱女助手先被折磨死呢?还是你先找到我呢?真是让我万分期待啊!”
说完对着屁股又是一巴掌,哈哈哈哈哈哈的疯狂笑了起来。
陈福尔把烟丢到地上踩熄,理了理凌乱的思绪。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过被动了。自己在明而对方在暗,没有任何线索。忽然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方块前后仔细观看。
“莫非,这个东西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沉思中,巷子远处有个婀娜多姿身影,正向他走近。那人来到他面前停住脚步,才看清来者是个留着白色及肩卷发,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女子。她肩膀上就扛着刚刚陈福尔拼命追赶的那个金发女孩,手脚却已被捆住。陈福尔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
“想不到那么多年不见,你的身手更好了,只是几根烟时间就搞定了。”
把肩上的女孩放下,白发女子却是向陈福尔摊出手,目无表情的说道:
“刚好在附近而已。”
陈福尔从西装里袋掏出一叠钱放她手上。
“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个价吧?”
女子低头看看手上的钱,也没数便折叠塞到腰间,开口道:
“早涨价了,不过看是你就算了,下次有活记得再call我。”
说完便转身挥挥手,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陈福尔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中的金发女孩,感觉有点不知从何入手,细看之下其实她还长得蛮可爱的。心里想着,她这幅模样被路过的人看到,别人肯定以为自己要对她怎么样了,到时还真有点百口莫辩,还是先解开比较好。反正就在身旁,自己还是有信心让她不会再次跑掉的。
扶她在台阶上坐起来,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索,陈福尔轻轻拍打着她的脸,让她快点清醒过来。片刻,女孩微微张开眼,却是惊乍的马上环顾四周,最后看着陈福尔,便抱着双脚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说道:
“刚刚那个白发魔女呢?”
听女孩把那女子说是白发魔女,陈福尔也是暗自好笑,自己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黑鹰,真实名字没人知道,她是超能打的黑道女子,刀枪棍棒样样精通,以前陈福尔有什么需要动手的事情都会委托她。只是想不到追个人,现在也得劳烦她了,她可是老贵的。不过确实“白发魔女”干起活来,还真是挺恐怖的,也难怪这女孩吓成这样。他没有回答,却是看着女孩笑而不语。
女孩打了个啰嗦,说道:
“对不起…我不跑了…手机我是拿不回了,我把钱都给你好了。”
陈福尔一听却满脸错愕,脱口而出道:
“手机?”
女孩却是瞪起了双眼。
“不然你追我干嘛?”
接着从口袋掏出一叠钱,递给陈福尔。
“就剩这么多了,你数一数两千八,都给你了。”
陈福尔看着她手中的钱,却是思索起来。
刚刚她说到手机拿不回来?钱只剩这么多?唔~如果前后所有事情一串起来,那么整个事情会不会就是…女孩从哪非法得来一台手机,然后就偷偷去卖掉了,花掉了一部分钱,剩下两千八。回到茶餐厅马上和老板辞职,好拿完薪水就玩消失,是怕对方过后到茶餐厅找她。然而看到自己走向她,以为是来追讨手机的,所以做贼心虚撒腿就跑。
看着女孩,陈福尔却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被卖掉的手机,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自己要问的可是谁下的单送的餐啊。内心顿时一阵纳闷,这样你跑个毛线啊!
“刚才的那个白发魔女可怕吗?”
女孩浑身颤抖了一下,说道:
“简直是恐怖。”
陈福尔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不想再见到她,那么你老实回答我问题。”
女孩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请问。”
陈福尔点了点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因为看一个人的双眼,是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的最简单方法。其次就认真听她所说的话,如果说话连贯,口误较少而且声音平稳,那么就证明她所说的不是临时编出来的。
“西部金融城地下五层福尔事务所的蛋炒饭是你送过去的吗?”
“哦,对是我。”
“点餐的人你有看到吗?”
“当然有,他一进门就冲着我来,是找我下的单,还给了我一百块小费,说不用配餐具,留下一张卡片,要求一起送去。”
“那他长什么样子,多高,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
女孩思索了一下,说道:
“戴着黑色鸭舌帽,戴着墨镜和口罩,所以样子根本无法辨认。身高嘛…你站起来看看,嗯大概是和你差不多。衣服是黑色长风衣外套,拉链一直一直拉到脖子,戴着黑色手套,裤子是黑色运动裤,鞋子是黑色运动鞋。”
陈福尔翻了个白眼,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这下线索又断了。于是从盒子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起来。女孩却是继续说道:
“手机就是从他口袋偷的。”
“哈!”
陈福尔双目放光,整根烟喷出几米远。捉着女孩的肩膀,便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
“嗯。”
“哈哈哈,偷得好偷得妙,果然是老鼠吃大象,快把钱收好,哈哈哈哈哈哈。你把手机卖到哪里啦?”
女孩从裤袋拿出一张卡片,递给陈福尔。
“你现在就算过去,应该也关门了。”
接过卡片,陈福尔兴奋的捉住女孩的头,在她额头上用力吻了一下,转身就跑出路边。忽然他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把手机递向女孩。
“把你姓名电话留我一下。”
女孩接过电话便输入了号码,然后拨打。她从口袋拿出自己手机,给陈福尔看,手机响起了铃声,来电号码就是他的电话号码。
“我叫黄露露。”
“谢了。”
拿回电话陈福尔便冲出路边,截了台的士,朝着卡片上地址直奔而去。剩下金发女孩双目茫然的呆坐在台阶上。
司徒韵琴推开铁门后,却看到前面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长廊,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她真的很想说脏话,这样的设置不是要活生生的逼死自己吗,正想往回走,身后的门却往回咔嗒的一声自动锁上了。
用电筒一照看,门上贴着一张硬卡纸,上面印着一段文字。
“长廊的尽头有另一个铁门,你有十分钟时间,如果超过十分钟,那个门将会自动锁上。而你,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长廊里。”
司徒韵琴生气的用力一脚踢在铁门上,捉狂的狂叫了一声。就转头往另一端跑去,谁知才跑了十多米就啪的摔倒在地上,右脚的白色丝袜膝盖处磨破了一块,皮肤上还渗着血。疼痛让她额头不断冒汗,她挣扎着爬起来,一拐一拐的又继续往前跑。可是跑了几十步,又再次摔倒。
就这样在爬起、摔倒、爬起、摔倒的循环中,她不断的一步步往前。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擦伤,痛苦让她的脸容不断扭曲,眼泪不受控制的不断涌出,划过眼睛上的黑色化妆,在脸上拉出一条条黑色的泪痕。
渐渐的,她的理智开始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