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他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人。
苏西洛捉摸着这句话,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才说道:“阿笙,我也想有一个让我不顾一切去爱她一辈子的那个她。”
“而阿笙,就是这个她。”
他的话很长,但宁白笙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朋友众多,知音难求。
女人这一生,只要找到一个真心懂自己,真心爱自己的人,那便是一生的幸福。
记得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让宁白笙深深的震动。
说的是一个女人在年轻时嫁给一个男子,男子意外死去,待女人弥留之际,说出的一段话。
有人问她,这一生值得吗?
这一生幸福吗?
她说:什么是值得?什么是幸福?
于我来说,嫁给他是幸福,为他生儿育女是幸福,为他持操家务也是幸福。
而等他归来更是她最大的幸福。
她说值得是什么?就是心甘情愿,尽管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还是固守着这份约定,相信等待就会白头的誓言。
这段话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宁白笙从未想过今生会遇到苏西洛。
也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阿笙,江湖险恶,朝堂上更是步步危机,从今天起,你愿意与我一同面对吗?”
苏西洛起身,拉着她站在屋顶上,这时,满天的星光似乎都成了背景,星星点点,闪着异彩,而他们却成为主题。
“好。”
她的话不多,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只一个字,苏西洛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高兴的抱起她,从屋顶旋身而下,吓得宁白笙将他抱得紧紧的,生怕他一不小心将她扔下去了。
“苏西洛,你竟然会武功?”
直到这时,宁白笙才想起正事,可脚未落地,也不敢动手找他算帐。
“哈哈哈……”
苏西洛拥着她,从屋顶一掠而下,脚下花草飞掠而过,他高兴的带着她飞来飞去。
“快放我下来。”
若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宁白笙肯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幸好没有被那些丫环侍卫们看到,不然宁白笙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去了。
夜色如水凛冽,两人的心情却格外的美妙。
接下来数日,西郡王府上的人都很紧张。
王爷再次病倒,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再没有醒来。
李嬷嬷推门而入,经过几日的整理,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进来看到宁白笙正坐在床前,安静的神色却带着深深的忧虑,叹了口气。
“王妃,您去休息一下吧!”
宁白笙回头,“管家还没找到那位大夫吗?”
苏西洛有一个专门为他诊治的大夫,她只见过一次,听说不是府上的人,那夜苏西洛睡下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初时以为他这几日太过操劳,才想让他多睡会。
谁想晌午时分,他的身体却渐渐变凉,将宁白笙吓了一大跳。
立刻请了府上的大夫来看,可大夫却说他没有任何症状,查不出什么病因。
于是无奈之下,宁白笙便让管家试着找那位大夫,可如今几日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李嬷嬷点头,“回王妃,管家还未回来。”
幸好西郡王府从来不与外界来往,所以没了管家,李嬷嬷暂时也管了前院的事。
这让她很无奈,这么多年,西郡王府竟然没几个有用之人吗?
宁白笙淡淡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汤,示意她先出去。
初雪晴了之后,天气渐渐回暖,外面的花儿也争先绽出花蕾,期望来年能将别的花儿比下去。
院子里,下人们正不急不缓的忙碌着,似乎每个人都有事做。
或欢快的笑着,或不乐意的嘟着嘴,人生百态,似乎只有她一人独立窗前,无所世事。
外面白宴敲门,说七皇子来访。
宁白笙一愣,总算等到一个了解情况之人。
苏景昱一进门,看到苏西洛这幅模样,便一幅了然的神色。
“近日宫中有事,我也是刚听说西洛他病了。”
他略带歉意的看向宁白笙。
“七皇子可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宁白笙看向苏西洛,平静的问道。
“无妨,他一年总会有几次是这样睡过去的。”
他说得很轻巧,却把宁白笙说得一愣。
“怎么回事?”
哪有人一年有几次是一睡好多天的,这还是正常人吗?
苏景昱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有一次董先生告诉我的。”
看出宁白笙的疑惑,他接着说道:“就是那位一直为西洛看病的大夫。”
宁白笙点头,“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看着他躺在那里,脸色惨白的近乎透明,她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苏景昱摇头,“只能等。”
“多久?”
“最短五天,最长半个月。”
宁白笙心想,这么多年,他应该也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
过了半晌,屋子里没有声音,苏景昱打破沉默,道:“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
宁白笙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苏景昱再次开口,“听说你已经几天没休息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你也不想他醒来看到你这样吧?”
他也是无奈,生在皇家,看多了虚情假意,对于宁白笙与苏西洛的感情,他一直是不看好的。
而且就他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可此刻,宁白笙静静望着苏西洛的样子,却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床上躺着的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已让管家去寻董先生。”宁白笙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
苏景昱摇头,“一直以来董先生都是自己出现的,除了西洛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
宁白笙回过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他本来身体就没好,再加上皇太后仙逝,想必也有些劳累过度,如今这样睡过去,我怕会出什么事。”
她蹙眉看向苏西洛,眼睛始终都盯着,仿佛他下一刻就会醒来。
苏景昱想了想,起身道:“我去想办法。”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傍晚时分,白宴端着清水走了进来,然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外面李嬷嬷见她出来,问道:“你没劝王妃吗?”
白宴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以说宁白笙是关系最好的人,也是在她面前最随意的人。
所以李嬷嬷才让她去劝宁白笙。
白宴冷着脸,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望着窗边那抹被烛光照出的影子,咬牙道:“小姐对王爷恐怕是真动心了。”
“谁劝也没用,而且她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嬷嬷,你也别费心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白宴就离开了。
这几日,宁白笙都坚持自己为他净身,洗脸。
也听从管家的嘱咐,不给他吃任何东西,甚至连水都不能喝。
看着他越渐惨白的脸和那张毫无血色的唇,干皮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只得用水帮他润润。
夜色清凉,月辉薄薄如烟,洒在大地上,让地面上染上一层梦幻之感。
一道如幽灵般的身影飘忽不定,忽左忽右,跳跃在西郡王府的屋顶上。
不多时,就来到了宁白笙所在的屋子。
她正躺在软榻上假昧,突闻窗口有异动,连忙坐起身冷眼望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从窗口掠进来,见她醒着微微一笑。
“嘿嘿,好巧啊郡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一幅自来熟的模样,左看右看待看到床上的苏西洛时,眼神终于有了着落。
“一点也不巧,这里是我家。”
宁白笙起身,不着痕迹的挡在苏西洛的前面,冷声说道。
对于这个伤害过自己最后又救了自己的人,宁白笙从未放在心里过。
而此刻他现身,她皱着秀气的眉眼,道:“东方公子都是这么和姑娘打招呼的吗?”
她做了个请的姿态,将他迎向外室,东方白也无所谓的笑了笑,当先走在前面。
“你误会了,本公子从来不碰姑娘。”
贱男!
宁白笙在心里为他定位,然而脸上却不显,轻声道:“那公子此行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东方白上下打量了一圈后,突然笑道:“郡王妃似乎比上次漂亮了许多。”
“然而呢?”
宁白笙挑眉,她忘记把脸上那块疤贴上去了。
这只是当初她为了应付婚事才想的办法,如今已经选定了人,倒也无所谓。
“你是来调戏本妃的吗?”
突然她的声音一沉,站起身,冷冷的盯着他。
东方白却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只是很淡定的坐在那里,闻言说道:“郡王妃误会了,我又不是傻子,上一次当还不够,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宁白笙一愣,“你什么意思?”
东方白挑眉,含笑的环视整个屋子,开口道:“你身边那人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又不是傻子,和他拼命难道我命太长了吗?”
这下宁白笙彻底了解了,上次果然有人帮她,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你见过他?”
宁白笙虽然心里震惊,便面上不显,随意的问道。
东方白看了她一眼,“没见过。”
不知想到了哪里,他突然开口,道:“你不会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