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进化之灭世》 十一牛麻子

    苏文正在家中看国际田径钻石联赛，这是一场投掷项目，掷标枪，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多轴性旋转项目。它的完整技术，是由肩上持枪经过一段预先助跑连接投掷步获得动量，通过爆发式的最后用力作用于标枪的纵轴上，将标枪经肩上投出去。苏文喜欢田径更喜欢这类投掷项目，持枪、助跑、预跑、投掷步阶段，在那无与伦比的爆发力配合强劲有力的动作，在标枪脱手而出的那一刻，就像被赋予了火箭的暴烈冲击，划过一段鼓舞人心的距离，最终深深插进地面掷地有声。整一个过程完美无瑕，干净利落，你甚至能看见从运动员身上在惯性下被一起投掷出去的汗水。肌肉在他的身体里忽明忽暗，每一寸肌肉来回拉伸强劲勃发，隔着屏幕都能震惊你的双眼。

    一名男性黑人运动员持枪站立，做好准备，现场播音员传来热烈的介绍。主持人则一本正经的闲聊，当运动员做出标准的持枪动作，开始助跑后拉标枪，进入投掷步阶段，前四步一般步长是：第一步大，第二步小，第三步大，第四步小。此时弯曲的左腿做迅速有弹性的蹬伸，同时胸部尽量前送，并带动小臂向前做爆发性“鞭打”动作，使全身的力量通过手臂和手指作用于标枪纵轴。主持人开始带动气氛，压低厚重的声音说：“好来看看这名运动员，这是一套标准动作，很流畅很有爆发力，”慢慢的他的语气变得抑扬顿挫，渐渐升高继续说“标枪已经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气呵成，他也在投掷位置等待出成绩，让我们来看看标枪已经飞过大半个运动场，还在飞翔。”

    待到标枪着地后，裁判立马进行测量，现场播音员传出9946米。主持人突然半蹲着离开坐位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破了……”

    现场突然响起惊人的欢呼声，画面中的看台上所有人无不起立欢呼鼓掌，从现场播音员那再次传来确认的声音。这是主持人直接跳起来跟着现场的观众一起狂欢，高喊道：“是的，现场的观众们，我们没有听错，9946米破了捷克运动员扬·泽莱兹尼在1996年5月25日创造的98米48世界纪录，破了这项保持了20年的纪录。简直不可置信，让我们一起为运动健儿鼓掌欢呼，真为他高兴。”激烈而准确的话语也展现了他扎实的体育主持功底。苏文早就兴奋得蹦哒起来，站在床头扭动那并不性感的屁股。剧烈的晃荡引起客厅母亲的注意，隔着门问：“苏文，你怎么了？”

    苏文好像被人窥去了**好生尴尬说：“妈我没事，就是看有人破了标枪世界纪录，一时兴奋。”

    母亲传来细腻呵护说：“没事就早点睡吧，天天看体育频道也没见你体育多好啊。还是学习要紧，别整天整那些没用的。”

    苏文关掉电视慢慢缩回床铺说：“好的妈，我睡觉了，晚安。”

    过了很久门外才传来一声“晚安”，声音是那么温柔，好像含蓄的春风刮过新生的田野。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苏文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好像有个巨大的新闻在纠缠他，脱不是丢不得，硬要搅乱他的睡眠。于是他还是起床打开电视，想更加完整的确认这个消息。此时画面已经换了一个运动员，是白皮肤的老外，他用同样标准的姿势和更加有力的身形吸引住了苏文的目光，他将标枪掷出飞驰电闪，落地测量，这次播音员已经彻底被颠覆了，他的口齿已经不再伶俐，支支吾吾报出几个数字10068米。

    “噢，我都老天，这是又破了新的纪录吗？”主持人现的措手不及不知该讲什么，好像刚刚的纪录已经将他所有的辞藻和欢呼掏尽，所剩的只有木讷“是的，在不到半个小时里，标枪世界纪录被再次刷新，我想在坐的观众和我一样不可置信，但奇迹已经出现，让我们为新的世界纪录创造者欢呼吧！”主持人只得生硬带一波节奏，否则这个界面将变得沉寂。

    苏文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开始意识到这并非实实在在的，而是一种诡异的变化已经悄然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场变异必将颠覆所有，这个世界将迎来全新的变革。

    他开始盘算自己的出路，自己是早于他人发现了这一现象，那就应该早于他人得到实质性的好处，至少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是唯一的，这让他即高兴又焦虑。好像自己独有的天赋被别人偷学了，叫他的得到要远远小于失去。这或许就是“禀敷效应”在作怪吧，当一个人拥有某项物品或资产的时候，对它的价值评估要大于未拥有它的时候。当苏文明白他不在是唯一的时候，也就等于要失去它，这又让他的内心再一次不平衡了。

    天一亮，苏文和桃子早早来到学校，一如既往的平静。

    在一座清静的小山，远看遥山叠翠近水澄清，云雾缭绕霞光宝镜，好一派神仙地。小道士按照吩咐早早起床打扫寺庙，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盘缠。一切准备完毕后过来问打坐的师傅还有什么吩咐。师傅问他：“此去的食物可准备好了？”小道士一脸迷茫问：“师傅我们此去经久，要准备食物必定增加负担，再说我们去帮助乡民，他们必定好生招待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师傅笑骂小道士愚笨：“我们此去要观星定风水，必然少不了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荒山野岭的你还指望村民给你送来大鱼大肉吗？”

    小道士目瞪口呆：“师傅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观星定风水，这可是诺大的工程啊。”

    师傅轻叹一声：“并非村子发生了什么，而是世间不在安稳呐！”

    小道士洞心骇目说：“师傅何处此言，这世间又有何变化呢？”

    师傅长久不语只说：“到时你自会明白的，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弟子谨遵教诲，”小道士合一做拜。

    辰时将至，小道士背上行囊跟同老道下山去了，一路脚步轻盈，遇到路边有野树果，小道士必定要去采摘一些捧来给师傅尝鲜。由于太过活跃，他险些在过小溪流是被横断的木庄子绊倒，还好师傅出手相救，让他免去湿身的横祸。这样一路过得轻快，不久便到了村子。刚到村口已经聚集的一帮人，分成两拨互相指责，指手画脚，局势及其混乱，许多人在其间左右嚷嚷不分敌我，真是一根牙签两头尖。

    其中一个被指责的年轻小伙越发精神，好似人骂我三分我便唾他一仗，眼大如斗，口吞麻藤说：“你家牛跑了就怪到我身上，我牛麻子顶天立地，会做这种苟且的事？那张三家的猪跑了怎么没来怪我，李四家的鸡没了怎么不来怪我，你到是会装蒜想推我身上，你要知道赖歪肉吃不壮。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刚从河西回来，这人就来骂我偷他家的牛，还要我赔钱，这不明摆着耍赖吗？是不是。”旁人跟风说是啊是啊，我亲眼见他去的河西，现在才刚回来。

    那人可谓聪明绝顶，锃光瓦亮的脑门直晃别人的眼睛，一双青木眼带一副老花镜还未张口声音便从底下升上来说：“你就算躲被窝里吃柿子，也会有人晓得的。你牛麻子什么性子谁不知道，你别以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就能抵赖，我是有人证的，你给我等着。”这话多少让牛麻子发慌，但他见那人走了轻飘飘擦去头上的汗水。

    老道走过来说不用争了，我知道是谁。村民们都围上来问道长怎么知道的，也有人想起要给道长接风洗尘，可声音太小被闹哄哄的声音盖过去了。

    道长说：“我只需请来山神便可水落石出了。”几个年老的村民忙请求道长快些施法，可绝大多数人不屑一顾。原本慌张不安的牛麻子脚都险些站不稳了，可听道长要请山神原来是个跳大神的神棍，浑似找回了自信安然自若，配合着村民要求道长快些作法。

    道长在地上点三炷香，双手合一，手指相缠，拇指与食指内扣，中指并接朝上。嘴里念叨：“伏维日吉时良，天地开张，立地焚香，请神降灵。”闭目静立，一会睁开眼说：“山神已经和我说过了，”乡亲门待耳静听，道长指着牛麻子“你根本就不是现在才回的村，早在昨日夜里你就回了家，凌晨牵着牛出去卖了，卖牛的钱还在口袋里。”

    顺着道长的手指，牛麻子惊慌下伸手摸口袋，刚探到钱，心里稍稍安心，却忘了全村人炙热的眼光全在自己身上，事情败露已经无需解释。一群人上前逮住牛麻子，嘴里骂道，好你个牛麻子我好歹相信你一会，你竟然还是死性不改。